73.73 你打我(1 / 2)

孫寶珠說的是實話, 就是因為她說了實話,才讓陳萬生黑了臉。

他本就是個多疑的人,一頓飯下來,就篤定孫寶珠覺得他比不上趙禮輝。

見他沉著臉不說話, 孫寶珠心裡其實挺煩陳萬生這一點的。

每次隻要有點什麼爭執, 而且沒理的是陳萬生後, 他就會不說話,完全沒辦法溝通, 讓孫寶珠覺得心累。

夫妻二人背對背的躺在床上, 誰也沒開口說話。

到了初八, 巷子裡有工作的人全部和年前一樣開始了上下班。

陳翠芳在趙禮輝三人一狗去上班後,拿出布巾把頭包上, 然後戴上打掃衛生時用的圍裙和袖套,開始大掃除。

除了趙禮輝夫婦的房間外, 陳翠芳把家裡都收拾了一遍。

倒不是不願意打掃他們的房間, 隻是陳翠芳自己也是過來人, 知道小夫妻的房間屬於他們的隱私, 於是在葉歸冬進門的第二天, 陳翠芳就私下跟她說以後他們的房間, 自己就不打掃了。

對比葉歸冬和趙禮輝都覺得很舒服,因為他們被尊重了。

楊六嬸提著籃子過來時,陳翠芳剛把頭巾拿下來,站在屋簷下輕拍著上麵的灰塵。

“咋這麼勤快,都還沒過十五呢,就開始收拾了。”

陳翠芳招呼她進堂屋坐,洗了手後給她倒了杯溫白開,“閒著也是閒著, 而且我看這天估計是不會再下雪了,總想收拾收拾,心裡覺得敞亮舒坦。”

“你啊,就是勤快,”楊六嬸把放在桌上的籃子推過去,笑盈盈地說道,“親戚送來的地瓜乾,家裡本來就有,這送的也多,給你們嘗嘗。”

“你不對勁,”陳翠芳微微挑眉,“說吧,什麼事。”

“真是的,也不讓我裝一裝,”楊六嬸微嗔道,“那我就直說了,你娘家那邊不是有個堂侄女嗎?”

“哦哦,”陳翠芳立馬明白她的意思了,“是,叫冬梅,怎麼,想給哪家說親?”

“我娘家侄子!”

楊六嬸一拍大腿,“小夥子高高大大,是食品廠的工人,這不,到了年紀該說親了,他爹娘就求到我這,想讓我介紹姑娘,我就想起你娘家的冬梅,要不,讓他們相看一下?”

趙禮輝下班和葉歸冬回家,就聽陳翠芳問起楊六嬸的侄子人品怎麼樣。

“……娘,我是機械廠的啊。”

怎麼會認識食品廠的人。

陳翠芳聞言比他還要驚訝,“上次你不是說出過一次外場?”

“我出過好幾次外場了,您說的哪一次?”

趙禮輝撓頭。

陳翠芳一拍大腿,“就是有一次,你說有輛大車路過你們廠附近,結果出了點意外沒辦法動了,就求助到你們廠技術部,那個車就是食品廠的那次!”

“哦哦,有這回事,”趙禮輝一下就想起來了,對一臉茫然的趙大根還有葉歸冬說,“就我和汪時出的外場,那小子第一次出去,老大讓我帶著他去,手忙腳亂的,還被那個司機嗆了那次!”

“我記起來了!你說那個司機看到汪時手忙腳亂的,加上你們兩個都比較年輕,所以不滿意也不相信你們的技術,所以嗆你們技術部不夠意思什麼的。”

“但是跟著司機走貨的那個年輕人卻態度很好,還給你們送了煙。”

葉歸冬也想起來了,見趙大根還很迷茫,於是又特意解釋了一下,“汪時是禮輝他們廠人事科汪科長的侄子,也是陳萬生同誌被調走後,補進來的技術工備用員!”

“啥?你們六嬸的侄子是禮輝他們部門的技術員汪時?”

趙大根震驚,看向一臉無語的陳翠芳,“不是說小夥子是食品廠的嗎?怎麼在禮輝他們技術部,而且他咋姓汪不姓楊啊?”

趙禮輝:……

葉歸冬張了張嘴:……

她剛才應該沒有把人說錯吧?

陳翠芳直接瞪眼,“我們說東你道西,我們吃飯,你把桌子都給抬走了!能不能好好聽!”

“咿,”趙大根輕咳一聲,“那你們繼續,我再聽聽,分分人。”

陳翠芳深吸了一口氣後,才轉頭對趙禮輝說,“……那個態度很好的年輕人,就是你們六嬸的侄子。”

“哦哦,”趙禮輝回想了一下對方的名字,“叫楊大義!”

陳翠芳笑著點頭,“就是他,你當時回來這麼一說,我就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後來看到你六嬸,我一下就想起來了,她侄子就是這個名字。”

“我和他就那回接觸了一次,”趙禮輝搖頭,“僅憑一麵,我沒辦法下定論他為人到底怎麼樣,不過既然是六嬸的侄子,人應該是不錯的,不然她不能想和您娘家那邊的姑娘結親。”

“是啊,如果她侄子是個不成器或者是品行不端的,那就不是結親,是結仇了,”葉歸冬點頭。

“是這個道理,”陳翠芳自然是相信老姐妹的人品,“不過禮輝還是幫著打聽一下,我去你堂老舅家說的時候,心裡也有個底。”

“明白,”趙禮輝拍了拍胸口,表示這件事交給他。

趙大根慢慢回過味來,“原來叫楊大義啊,我還以為是你們部門那個叫汪時的。”

陳翠芳起身就走了。

趙禮輝摸了摸鼻子,“爹,我和歸冬去幫娘端菜,您把桌子擦一擦可以嗎?”

“當然!這種小事還用你說。”

趙大根樂顛顛的去洗擦桌布了。

葉歸冬忍著笑,“其實爹剛才在犯困,聽了一半就以為是汪時。”

有種想要積極參與家庭會議,卻發現自己精神不濟,努力聽了後,卻隻聽到一半關鍵點便開口了。

“他這兩天比較累,”趙禮輝有些心疼趙大根,“紡織廠的活兒在開年後是最忙的。”

吃晚飯時,葉歸冬拿起公筷,使勁兒給陳翠芳夫婦夾菜,要不是他們碗裡裝不下了,她都不想放下筷子。

飯後,趙禮輝繼續擼從供銷社帶回來的舊報紙,他麵前放著紙和筆,看到比較符合自己要求的信息,就拿起筆記下來。

葉歸冬知道他這幾天晚上都在忙這個,所以進來後也沒打攪他,而是拿出這段時間正在做的題集繼續刷題。

“歸冬。”

她沒說話,趙禮輝倒是開了口。

“嗯?”

葉歸冬沒有抬頭,繼續在草紙上算著題,。

“你以後想當哪一課的老師?”

“數學,我喜歡數學,”葉歸冬淺笑。

“猜到了,”趙禮輝也笑,“以後孩子數學不好,在學校有害怕的數學老師,回家後還有數學老師的媽媽,真好。”

“我怎麼覺得你在幸災樂禍?”

葉歸冬有些無奈地抬起頭,孩子還沒影子呢,丈夫就開始看孩子的笑話了。

“哪有,我可是好爸爸,”趙禮輝不承認,把最後一份報紙看完後,又在本子上記了一行。

然後起身將所有報紙都收攏起來裝好,明天葉歸冬會帶到供銷社去。

雖然可以帶回家留著,但這些東西留著也沒什麼用,他們家的窗戶和牆體都用不上舊報紙。

“想好做什麼了嗎?”

葉歸冬見他重新坐下,拿著記了兩頁的本子在那看。

“這兩年咱們市農業上的問題,比工業上大得多,餘師傅這五年的創意發明也多是圍著農業方麵……”趙禮輝修長的手指輕點著本子。

“先確定好大方向,然後是具體的工具種類,慢慢來,現在才正月。”

葉歸冬柔聲道。

“嗯,”趙禮輝點頭,然後把本子翻到新的一頁,開始在上麵寫寫畫畫。

葉歸冬垂頭繼續刷題。

正月十一這天中午,老大開會說了機械創意大賽的事,並且讓有意向參加的同誌,去他那裡報名。

趙禮輝第一個把名字報上去,見容師傅坐在位置上沒動,他上前慫恿著,“師傅,您不參加啊?”

“沒有興趣。”

容師傅一副大佬的樣子。

結果被老張師傅嗆道,“自打他參加了兩次,都沒得名次後,就沒去了,當然,我也一樣。”

容師傅放下抱住的胳膊,有些不自在地瞪了他一眼,“彆胡說八道,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為什麼不想去!”

“是是是,”老張師傅忍著笑離開,當著容師傅徒弟的麵,他還是願意給老容留一點麵子的。

“師傅,我們師徒報名,打他個片甲不留!咱們勇爭前三!”

趙禮輝繼續慫恿。

容師傅誇張地揉了揉腰,“最近腰不是很好,你努力,我支持你。”

然後就溜去上班了。

黃追嶽和安常康湊了過來。

二人的手一左一右地搭在趙禮輝的肩膀上。

“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勇得第一!”

“沒錯,我們非常看好你!我們技術部的大天才!”

趙禮輝無情地拍開他們兩個的爪子,“你們這叫捧殺!”

不過大天才想到了他們技術部的小天才,汪時。

趙禮輝丟下黃追嶽他們,找到角落裡發呆的汪時,“小時,一起參加唄,我也有個伴兒。”

汪時一愣,看向圍著老大報名的幾個大師傅。

“咳咳,年齡相差太大,沒有什麼共同語言,”趙禮輝理直氣壯。

汪時垂下眼,“趙哥,我最近沒有什麼心情搞比賽。”

“怎麼了?”

汪時歎氣,“我失戀了。”

趙禮輝一愣,“為什麼?前段時間不是都開始商量結婚的事兒了嗎?”

“……我哥哥在鄉下出了事,成了殘疾,已經申請讓他回城了,我對象家裡知道後,就給了我兩個選擇……”

汪時難過地垂下頭,“馬上分家,或者是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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