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你炒了(1 / 2)

“數學!”

一聲喊叫從後背傳來,原來是剛才那個年輕的導演。

導演大步走過來,不耐煩的說:“你去哪裡了?笨手笨腳的,讓你收拾東西,這麼半天做不好!我警告你,你的午飯時間隻有半個小時!彆磨磨蹭蹭的!”

年輕的導演說完,也沒注意到楊廣和容木,轉頭大步離開。

數學被導演罵了,更是含胸駝背,唯唯諾諾的低下頭去,捧著手中對於他來說價值不菲的便當。

數學今年二十七歲,職業是導演……助理。

數學是個高材生,但是一心想要做導演,高考的時候,以211大學的分數進入了電影學院,當時有很多人想要采訪數學,借此炒作,隻可惜數學是個結巴,為人木訥內向,又不是很會說話,所以這事情沒能炒作起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數學在學校的成績很好,很多老師都看好數學,但偏偏他的性格實在不適合做導演,而且家裡也沒有這方麵的人脈,因此畢業這麼多年了,根本沒辦法做導演,隻好跟著導演屁股後麵打雜,做做導演助理,有的時候甚至在導演組做場記。

場記隸屬於導演組,說句大白話,就是記錄分鏡頭拍攝中發生的時間,詳細到每個鏡頭的時長、用了什麼重要的器材、機位、鏡號等等。雖然場記也是導演組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但是這些對與高材生數學來說,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數學被導演罵了,也不敢回嘴,抱著懷中的便當低著頭,直到導演走了,還是低垂著頭,不敢抬頭。

楊廣看了一眼數學,說:“數導,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想請你吃個午飯。”

“不不不……”數學趕緊搖手,說:“我、我不是什麼數導,我就是一、一一個導演助理、助理……”

楊廣說:“咱們去隔壁餐廳談。”

數學從來不會拒絕人,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幾乎是被楊廣給“綁架”走的,隻好低垂著頭跟在後麵,小聲說:“可……可我隻有半——半個小時午休。”

容木一頭霧水,他愣是看不明白楊廣在做什麼,放著好好兒的新起之秀不要,為什麼又是給數學買便當,又是請他吃飯的?

一行人進了餐廳坐下來,楊廣還給兒子要了一個寶寶椅,小家夥個頭比同齡人矮,如果坐在沙發坐上,根本看不到桌子。

楊廣把餐單遞給小包子楊兼,說:“兒子,想吃什麼自己點。”

小包子眨巴著大眼睛,這是一家西餐廳,餐單都非常高大上,上麵的圖片照片精致又漂亮,小家夥是看什麼都想吃,但又有些猶豫不決。

楊廣看出兒子的猶豫,說:“隨便點,叔叔請客。”

容木:“……”

容木一陣心肝肉疼,不過還是對楊兼說:“對,隨便點,哥哥請客!”

“蟹蟹鍋鍋!”小家夥甜甜的喊了一聲,差點把容木給萌化了,隨即舉起小肉手,點著餐單,甜甜的對服務生說:“姐姐!窩、窩要介個!介個!介個!還……還有介個!嗯——介個給爸爸次!介個給鍋鍋次!”

小家夥點了一溜夠,竟然全都是甜點,完全沒點主食,好像吃甜食就能吃飽。

楊廣又把餐單遞給數學說:“數導。”

數學不敢接餐單,局促的說:“我我我……我吃什麼都可以。”

楊廣也不會點這些,畢竟是西餐廳,他從來沒吃過這些,就交給了容木,讓容木來點餐。

楊廣看向數學,語氣很平靜的說:“數導,不知道你有沒有意向,我想請你來拍戲。”

“拍戲!?”

數學還沒驚訝到高喊出聲,容木先喊了出來,餐廳格調很高,四周的人全都在看容木,容木趕緊壓低了聲音,拉著楊廣的袖子,說:“廣子,不是,什麼情況啊?你想請數學拍戲?你怎麼不找個體育老師來拍戲呢!”

數學從來沒有拍過自己的戲,一來是沒有資源,二來沒有人脈,根本不會有人出錢找他拍戲。再者就是,數學這個人彆看他唯唯諾諾,但十足的“斤斤計較”,就跟剛才在攝影棚拍戲一樣,對於打光等等的問題非常摳細節,不少合作過的人都不喜歡數學,覺得他太龜毛了。

數學瞪著眼睛,頭一次抬起頭來,震驚的看著楊廣,已經忘了自己內向木訥的秉性,粗框眼鏡後麵,那雙眼睛除了濃濃的吃驚之外,還包含著無數的欣喜,甚至連數學自己也不曾意識到的……野心勃勃。

沒錯,是野心!

楊廣看的清楚,這樣的野心,令人熱血沸騰,他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第一個甜品已經上來了,是一隻玻璃杯的草莓芭菲,小包子楊兼坐在寶寶椅上,晃著兩條小短腿,抱著對他來說巨大的玻璃杯,用勺子挖著上麵一層冰涼涼的奶油,咂咂砸的往嘴裡送,乖巧的吃著,也不妨礙大人們談工作。

楊廣抱臂坐著,向後靠在沙發坐的椅背上,很輕鬆的說:“我們出錢,請你來拍戲,不過隻是網劇,你覺得如何?”

網劇?

楊廣來到的是2011年,這個時候的網劇才剛剛起步,甚至很多人都沒聽說過網劇這個詞彙,楊廣也是通過這些天惡補才知道的,畢竟要工作養活兒子,楊廣做什麼事情,都必須做到最好。

在這個年代,網劇才起步,成本非常小,其實不需要多少錢就可以拍網劇,而且過審也比一般的電視劇容易,可以說是小投資大回報了。

但是正因為網劇剛剛興起,還沒有什麼太成功的案例,所以並不算穩妥,投資打水漂的人也大有人在,所以一般的導演不敢輕易嘗試,怕敗壞自己的名聲,一般的投資也不敢輕易嘗試,誰也不想一個籃子打翻了雞蛋。

數學瞪著楊廣的眼睛,很快又怯懦的收回來,低下頭,含著胸說:“為、為什麼會找找找……找到我,我隻不過是一個……助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