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兼兼的初戀(1 / 2)

楊廣從樓梯間跑上去, 先聽到了手機裡傳來嘈雜的大喊聲,緊跟著是顧森野的吼聲。

“容木!!!”

顧森野向來是個安靜的人,被歲月洗練的很老成, 很沉穩, 從來不大聲說話,更彆提嘶吼了。

楊廣心裡咯噔一聲,邁開大步快速向上衝,正好看到幾個慌亂的人,其中一個人滿身是血, 慌慌張張的奪路就跑, 和楊廣打了一個照麵。

楊廣眼睛一眯,猛地出手一把擰住對方胳膊。

“啊!”男人根本不敵楊廣, 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一把被楊廣按在地上, 臉頰壓在樓梯上,嘶吼著:“放開我!!不是我乾的, 不是我乾的!是他活該!我要、要刺的是顧森野,他衝上來乾什麼?!活該, 不是我……不是我……”

楊廣一把拽下自己的領帶, 將男人的雙手困在後背, 另外一頭捆在樓梯間的扶手上, 其他人鳥獸散儘, 因為見了血, 全都嚇怕了,跟不敢停留, 一股腦逃跑, 也沒人管那個被綁住的男人。

楊廣來不及多問, 邁開大長腿跑上去,地上星星點點都是血跡,容木癱倒在血跡之中,襯衫染紅了,臉色蒼白異常,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顧森野頭一次這麼慌,好像走投無路的困獸,沙啞的說:“容木……容木!怎麼辦……都怪我、都怪我……”

數學和宇文彥就在旁邊,數學結巴的說:“報報報……報警!救護車!”

宇文彥如夢初醒,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叫救護車。

楊廣最為鎮定,衝上去按住容木的傷口,容木疼的嘶了一聲,竟然慢慢睜開了眼睛。

顧森野跪在地上,手足無措,說:“容木!千萬彆睡,救護車馬上就來!不要睡,不要睡!”

容木氣息遊離,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慢慢抬起手來,說:“我……”

他隻說了一個字,再也說不上來,使勁的喘著氣,好像隨時都會休克。

楊廣壓住傷口,皺了皺眉,動作非常利索,解開容木染血的襯衫,檢查容木的傷口。

隻看了一眼,閉了閉眼睛,說:“劃傷。”

“劃、劃傷?”難得顧森野也結巴了一下,低頭去看,剛才沒注意,也沒敢解開容木的襯衫,這會兒定眼一看,還真的是劃傷,隻是皮外傷,劃傷的痕跡很長,所以流血不少,但是絕對不致命。

容木還是那樣氣息遊離,緩緩地說:“我……暈血……”

顧森野一瞬間不知道該高興好,還是該生氣好,心裡更多的是慶幸,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直接從酒店將容木拉到了醫院,顧森野跟著救護車,楊廣和楊兼坐了芳菲的保姆車去醫院,數學和宇文彥則是去配合調查。

楊廣進了醫院,容木正在鬼哭狼嚎:“護士……護士姐姐,你輕點,輕點啊!疼、啊!疼!啊!啊!啊——”

容木已經進了手術室,顧森野在外麵等著,隔著手術室的大門都能聽到裡麵的慘叫聲。

顧森野急的根本坐不下來,楊廣拍了拍他的肩膀:“容木喊得這麼大聲,起碼證明底氣十足。”

容木的傷口對於醫生來說,是小傷口,門診手術就夠了,根本不需要住院,護士給他清理了傷口,醫生縫針,全程都沒有麻醉,容木的喊聲恐怕整個醫院都聽到了。

縫針之後,護士走出來說:“家屬?誰是家屬?”

“我是!”顧森野趕緊上前,護士帶著他進去,說:“扶著病人吧,縫針結束了,沒什麼事兒,注意不要沾水,這是注意事項單,到時候來拆線就行了。”

容木暈血又怕疼,從手術室出來就蔫兒了,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顧森野扶著他,容木爛泥一樣癱著,嘴裡哎呦哎呦一直叫:“疼死我了,護士姐姐手太重了,也不知道輕一點。”

顧森野扶著容木走出來,把注意事項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歎氣說:“暈血又怕疼,你撲過來乾什麼?!”

容木受氣包一樣,小聲說:“我……因為你是我男神啊。”

顧森野更是無奈,容木又小聲說:“我會不會留疤啊?”

楊廣冷笑一聲,說:“肯定留疤。”

“啊?!”容木說:“這麼大的傷口,留疤多難看啊。”

顧森野說:“沒事就好了,還想著留不留疤?以後不能這麼衝動了,那種時候是個人就該逃跑,哪有往剪刀上撞的。”

容木可憐巴巴的說:“男神,我要是留疤了,你會養我麼?”

顧森野:“……”邏輯呢?

容木話題一轉,說:“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奇怪啊!到底是誰出賣了咱們!昨天包間裡的錄音,剪的亂七八糟!還有還有,一大早上,咱們已經被人肉到了,這就很奇怪了,開房用的也不是咱們的名字,用的不是梁知白的名字麼?怎麼就人肉到咱們了?難道……難道是梁知白!”

“我說不是我,你們信不信?”

容木正在猜測,一個聲音從後背傳來,嚇得他一個激靈,“啊!!”疼的慘叫出聲:“我的傷口……疼疼疼……裂開了!”

眾人回頭一看,竟然是梁知白!

說曹操曹操就到,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梁知白把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說:“不是我乾的。”

容木忍著疼,說:“你說不是你乾的,就不是你乾的?那你說是誰乾的?”

梁知白說:“我不知道。”

容木又說:“你看看,無話好說了吧?你和廣子是有仇的,想要報複也說得過去,再者說了,昨天就你在場啊,酒店也是你開的,這麼巧,我進了醫院,你又跟進了醫院,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梁知白聳了聳肩膀,說:“每周三和周六我都來醫院看我父親,今天剛好是周三,我也是偶然在這裡遇見你們。”

梁知白的父親已經退休了,因為腿不好,一直在住院,梁知白是個孝子,每周都跑好幾趟,今天正好也在醫院,這事情楊廣的父親也知道。

梁知白對楊廣說:“我說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

容木小聲叨念:“鬼才信你。”

卻聽楊廣說:“我信。”

“啊?!廣子,你鬼上身了吧!”容木一驚一乍,又抻到了傷口,疼的他不停的抽搐。

顧森野扶著他坐下來:“你消停會兒。”

小包子楊兼坐在楊廣懷裡,也點著小腦袋,認真的說:“鍋鍋,窩也信你!”

梁知白奇怪的說:“你相信我?”

楊廣點點頭說:“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麼?優視平台買了我們的網劇,現在出事,你們也脫不開乾係,所以從你的角度來看,也希望黑驢蹄子這部網劇賺錢,不是麼?”

“再者……”楊廣平地說:“你這麼恃才傲物的人,是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的。”

梁知白有些吃驚,他沒想到,以前最討厭的二世祖,竟然能輕而易舉的看透自己。

梁知白的確是個笑麵虎,為人圓滑,但熟悉梁知白的人都知道,他卻是最有底線的人,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知白,才能守黑,梁知白從來沒有逾越自己的底線。

梁知白笑了笑說:“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跟進的,我剛才已經給公司打電話了,會派出最好的律師和公關團隊,刺傷容少的人,我們也不會放過。”

楊廣說:“錄音的事情,從餐廳查起。”

“不是……”容木虛弱小可憐兒的模樣說:“廣子和梁知白怎麼突然這麼和諧了?我是不是錯過了三十集,不,六十集的劇情?”

顧森野無奈的一笑,說:“六十集?注水也太嚴重了吧。”

容木的傷口沒有大事,回去多多休息,因為失血,多吃點補品,等著拆線就可以了。

眾人去取藥,準備離開醫院,突然聽到有人在吵架,醫院的走廊裡圍著很多人,堵住了通往電梯間的方向,大家想要過去,又怕人群碰到了容木的傷口。

容木抻著脖子說:“什麼事兒啊?吵架呢?”

顧森野說:“老實點,彆什麼都好奇,小心撕裂了傷口。”

吵架的聲音非常激烈,好像是護工和病患家屬吵了起來。

“乾什麼乾什麼!?我告訴你彆碰我啊!打人了!打人了!”

“我老老實實的做護工,照顧你媽,你不給我錢就算了,竟然還要打人!打人了!”

“你汙蔑我打病患,有證據麼?你這是血口噴人!”

護工打人的事情,可謂是個老話題了,但凡是醫院,就不會少了護工的問題。

很多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或者有精神問題的老人,都被護工欺負過,有的護工心情不好,沒有耐心,就會在老人身上撒脾氣,打人、把兒女帶來的補品自己吃掉等等,反正這些老人又不會告狀,也沒人發現。

“證據?你能管我要證據,看來是有恃無恐了。”

楊廣聽到病患家屬的聲音,皺了皺眉,這個聲音很耳熟。

果不其然,順著人群看過去,那和護工吵架的年輕人,他們都認識,就是潁川的狗仔記者,昨天還在餐廳打工的錢小六。

錢小六看著撒潑的護工,說:“我昨天來看我媽的時候,她還好端端的,今天額角怎麼青了?腫了這麼大一個包。”

“那也不是我乾的啊!”護工說:“誰看見我打人了?我真沒打人!是老人家意識不清醒,自己撞在床頭上了,如果不是我及時發現,撞得更狠呢!你該感謝我才對!”

錢小六冷笑說:“還有上個月我給我媽帶來的補品,那麼多補品,那麼多吃的,為什麼檢查的時候,醫生跟我說我媽營養不良?”

“老人營養不良,吸收不好,又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有人吃多少都營養不良,有人吃一口就長胖,這也賴我啊?你不是當記者的麼?凡凡事都要講證據啊,證據呢?沒有證據,你這是血口噴人!你這麼難伺候的病人家屬,我看看誰還敢接你們家的護工活兒!”

“要證據還不簡單?”錢小六走過去,進了病房,伸手在床頭上摸了摸,手裡竟然多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你……你偷拍!”護工登時嚇怕了。

錢小六說:“真新鮮,我是個記者,這種事情再熟悉不過了,驚訝什麼?”

護工氣急敗壞:“每天照顧一個傻子那麼辛苦,把屎把尿的!才給那麼點錢!你以為誰稀罕啊!”

護工說著,就要轉身走人,擠出人群,卻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攔住了,男人一身銀灰色的西裝,無論是行頭還是長相,都彰顯著——有錢!

梁知白攔住那護工,笑了笑,說:“打了人,就想這麼走麼?這位老人家頭部受傷了,人身傷害,故意傷害殘疾人,是可以處以拘留的。”

他說著,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錢小六,說:“這是我的律師的名片,如果想起訴這名護工,可以隨時聯係這名律師。”

護工嚇壞了,不敢多說,撥開人群就跑,狼狽的竄進樓梯間。

錢小六沒想到遇到楊廣等人,從梁知白手中接過名片,說:“謝謝啊。”

梁知白說:“沒什麼,我家裡也有老人住院,知道這種心情。”

錢小六捏著名片,指甲有些泛白,他沒想到在這裡碰到眾人,畢竟今天錄音的事情鬨得這麼大,這可是錢小六的“傑作”。

錢小六是個狗仔記者,家裡很窮,又有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母親需要照顧,每天都打很多份工,為的就是給母親治病,想讓母親過得好一點。

錢小六在大學的時候,有一個夢想就是成為記者,他是學校的高材生,被很多老師和教授看重,覺得錢小六為人機靈,分析的觀點劍走偏鋒,十分透徹,以後一定可以進入大報社,成為正規的記者。

錢小六本來不想成為狗仔記者的,他的發展方向是社會方麵,喜歡撰寫犀利文風的報道。

但沒想到,走出校門之後,錢小六發現自己的犀利,根本不能當飯吃,還會得罪人,劉導是錢小六的資助人,當時大學裡名列前茅的學生,都被劉導資助過。

劉導聯係錢小六,給他安排工作,進入了一家名叫潁川的公司,成為了一個狗仔記者。

不得不說,錢小六的毒舌和犀利,作為一個狗仔來說,相當稱職……

錢小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的人生慢慢沒有了目標,為了賺錢,什麼都能做。

他聽說過一句話,如果你為錢發愁,那麼證明你長大了。錢小六很不想長大,但家裡還指望著他養活,母親還指望著他治病,有的時候,不得不長大。

他做過很多“缺德事”,看圖說話、寫水軍通稿、跟車拍攝,反正狗仔該乾的,他都乾過,愧疚感一天比一天少。

而今天……

錢小六捏著梁知白遞過來的名片,心裡突然湧起一股久違的愧疚感。

錢小六笑了笑,把愧疚感壓下去,說:“謝謝啊,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梁知白又叫住他,說:“我父親也在這裡住院,先前有一個照顧過他的護工還不錯,我把電話留給你。”

“不用了吧……”錢小六笑容尷尬的說:“先生一看就是有錢人,我用不起太貴的護工。”

梁知白笑了笑,說:“不貴,普通價格的護工,我父親是節儉的人,不會用太貴的。”

梁知白把電話號碼寫下來,遞到錢小六手中,白淨的紙條,一塵不染,上麵是藍黑色一絲不苟的鋼筆字。

錢小六心中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愧疚感,又像是噴泉一樣噴湧了出來,隻不過這個噴泉管道年久失修,所以噴出來的噴泉水斷斷續續、稀稀拉拉……

錢小六握著名片和紙條,點點頭,聲音有點乾澀,說:“謝謝。”

說完,轉頭進入了病房,關上門。

等錢小六走了,梁知白才拿出手機,撥通了剛才留給錢小六的電話,說:“喂,老李嗎?是我知白,如果有人給您打電話,請您做護工,是個姓錢的年輕人,您可以把價格報低些麼?剩下的錢我來結算。”

梁知白掛斷了手機,就看到眾人一臉詫異的看著自己,笑了笑,說:“怎麼了?”

容木遲疑的說:“你……是不是認識錢小六?”

“不認識。”

容木又說:“那為什麼突然幫忙?哦我知道,難道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

梁知白說:“不是。”

“那……”

梁知白阻止了容木的發散思維:“我從他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都是為了生活。”

楊廣回頭看著關閉的病房大門,若有所思的說:“查一查錢小六的底細。”

容木驚訝的說:“啊?查錢小六?不會吧,你看他采訪的時候多犀利,一看就是真性情的人。”

楊廣淡淡的說:“昨天他也在餐廳,酒店的事情他同樣清楚,再有……他是記者。”

梁知白點點頭,說:“我會去辦的。”

容木嘖嘖兩聲,小聲叨念:“梁知白果然虛偽,剛才還熱心的去幫助錢小六,轉頭就毫無負擔的去查錢小六,嘖嘖!”

梁知白去查餐廳和錢小六的事情,容木回家養傷,但是因為他家裡就一個人,也不方便,所以賴在了楊廣家裡,顧森野不放心,跟過來照顧他。

數學和宇文彥剛配合完調查,也到了楊廣家裡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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