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兼兼真早熟(1 / 2)

容木回了家,準備開啟碼字模式,剛剛調整了最佳的坐姿,對著電腦深吸一口氣,把手放在鍵盤上,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

顧森野的聲音說:“兼兼怎麼了?”

楊廣的聲音說:“有點發燒,我帶他去醫院看看。”

“發燒了?”容木趕緊從椅子上跳下來,推門出去,說:“小侄子病了?”

楊廣抱著小包子楊兼,楊兼一直在打挺兒,嘴裡說著:“誰發燒了?容鍋鍋嗎?要多喝熱水鴨……”

容木:“……”看來燒的不輕。

容木說:“走走走,趕緊去醫院,我來開車。”

眾人剛回了家,又風風火火的開車往醫院去,說來也巧了,去的正好是服裝助理小韓剛才去的醫院。

進去之後立刻掛急診,顧森野去掛號,大家在原地等著,楊廣抱著兒子楊兼,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他裹起來,免得著涼。

小包子楊兼躺在爸爸懷裡,踢著小短腿,嘴裡嘟囔著:“好熱鴨……不蓋不蓋,窩要踹被子……”

說著,小腿兒搗騰,就把楊廣的外套踢了下去,又說:“唔——兒砸,窩要吃冰激淩!”

“兒子?”容木奇怪的說:“什麼兒子?”

楊廣一點兒也不心虛,畢竟是見過大世麵,大陣仗的人,淡淡的說:“燒糊塗了。”

“啊呀!”容木著急的說:“男神怎麼還不回來啊,小侄子燒成這樣,真的很讓人擔心啊!”

“冰激淩!冰激淩!熱,要吃冰激淩!”小包子打著挺,不停的甩著小胳膊。

楊廣說:“你病了,不能吃冰激淩。”

“嗚嗚……哇——!!”

下一刻楊兼竟然大哭了出來,或許是因為發燒的緣故,腦袋裡昏昏沉沉的,一點兒“父皇包袱”也沒有,哭的那叫一個腥風血雨,簡直就是台風。

雖然是晚上,但是看急診的人也不少,很多人全都看過來,容木趕緊噓了好幾聲,說:“小侄子,不哭不哭了啊,你現在生病了,等病好了就買冰激淩吃好不好?”

“不、不好——”小包子楊兼特彆委屈,還晃著楊廣的袖子,說:“廣兒、廣兒……嗚嗚……我要吃冰激淩,要吃要吃……就要吃!”

又是兒砸,又是廣兒,如果不是因為彆人不信,現在早就穿幫了無數次了。

楊廣無奈的說:“吃冰激淩?好。”

“廣子,”容木不讚同的說:“他現在發燒了,肯定不能吃冰激淩,不能給他吃。”

楊廣卻說:“稍安勿躁,我自有辦法。”

他說著,把右手舉起來,做成了半握的姿態,說:“兼兒你看,這是爸爸給你買的冰激淩,你最喜歡的甜筒。”

容木:“……”這樣也行?騙小孩呢?

不等容木執意,就聽小包子楊兼驚喜的說:“哇——冰激淩,我最喜歡的牛乳味!”

容木:“……”還真是騙小孩……

楊廣微微笑,說:“來嘗嘗,快化了。”

說著,把手靠近楊兼一些,楊兼小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伸出小舌頭來,舔了兩下冰激淩,然後高興的直撲騰,說:“好吃好吃!”

楊廣一點兒罪惡感也沒有,說:“好吃的話就都吃掉,但是一會兒要乖乖的,聽醫生的話,知道了麼?”

“嘰道!”小包子楊兼使勁點頭,說:“乖乖的!我最乖了!”

“那再來吃兩口,好不好?”楊廣還像模像樣的說:“吃點甜筒的脆皮,你喜不喜歡這個脆皮。”

“喜歡!”

“再吃一口?甜不甜?”

“嗯嗯!敲——甜的!”

容木:“……”小侄子真好哄。

顧森野很快就回來了,前麵還有一個號,等了一會兒,終於到了他們,楊廣立刻抱著楊兼走了進去。

體溫是38.8,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溫度可不低。

醫生說:“最近有些變天,要注意氣溫,而且不要太貪涼,這個天氣,家裡不要開空調了,能忍就忍一忍,室內外溫差太大就容易生病,尤其是孩子,抵抗力太差了。”

小包子楊兼歪在爸爸懷裡,拍著自己的小肚子,因為剛吃了一隻冰激淩的緣故,特彆的滿足,竟然還有心情和醫生“嘮嗑兒”。

小包子掙紮著爬起來,對醫生信誓旦旦的說:“醫生姐姐。”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醫生問。

小包子鄭重的說:“醫生姐姐你知道嗎?我……我爸爸有十六塊腹肌!十六塊哦!彆人都隻有八塊……我爸爸吼——厲害噠!”

醫生:“……”

楊廣:“……”

小包子楊兼趁著他們無言以對,又說:“對啦醫生姐姐!我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我剛才……吃了冰激淩!”

醫生震驚地說:“孩子都發燒了,怎麼能給他吃冰激淩呢?”

楊廣立刻說:“醫生您聽我說,其實沒……”

楊廣的沒有二字還沒說出口,小包子楊兼又咯咯笑起來,說:“爸爸給我買的!我最喜歡的牛乳味,好甜哦!涼絲絲的,吃起來好——爽哦!爽呆啦~”

楊廣又辯解說:“沒有冰……”沒有冰激淩,糊弄孩子的。

醫生看到小包子楊兼描繪的如此真切,信以為真說:“孩子生病了,絕對不能吃冰激淩,怪不得嗓子也是腫的!現在的家長,真是太不負責任了,不能再給孩子吃冰激淩了。”

楊廣:“……”

楊廣沉默了一下,放棄了辯解,態度良好的說:“好的,醫生,我知道了。”

醫生琢磨了一番,又說:“體溫太高對孩子不好,要不然這樣吧,還是輸液吧,降溫快。”

楊廣點點頭,沒有任何異議,結果小包子楊兼突然說:“輸液?就是……就是紮紮的那種?哇——嗚嗚嗚嗚,兼兼不輸液!!”

“兼兼怕疼!”

“不要紮紮!嗚嗚嗚嗚——哇——”

楊兼年紀還那麼小,體溫太高了,一定要輸液才能走,顧森野去交錢,楊廣就帶著兒子準備輸液。

輸液室裡,小包子楊兼哭的驚天動地,一直撲騰著:“不要!不要輸液!爸爸救救窩——兼兼不想輸液!”

“嗚嗚嗚兒砸!廣兒呢?我要找廣兒!廣兒我不輸液!”

“疼!嗚嗚嗚,疼死爸爸啦……護士姐姐你輕點,輕輕紮我好不好,兼兼怕疼。”

容木和顧森野交錢回來,就聽到“鴨——!”的大喊聲,驚天地泣鬼神,一定是護士姐姐開始紮針了。

容木拉住顧森野說:“咱們還是在外麵待一會兒吧,小侄子叫的也太慘了。”

護士被楊兼說的,都不知道該怎麼紮針了,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孩子,哭的梨花帶雨的,可憐兮兮,眨巴著小狗子一樣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你,換誰也不敢紮的。

但是不敢紮,還是要紮針。

小包子楊兼手背紮了針,可憐兮兮的一抽一抽,眼淚吧嗒吧嗒的從眼眶裡流出來,已經不是光打雷不下雨了,而是變成了絕望的瀑布雨,但是並不怎麼哭出聲,一副委屈小可憐兒的模樣。

楊廣哄著他說:“好了,已經紮完了,就紮一下,不疼了。”

“哼!”小包子楊兼使勁哼了一聲,說:“疼疼!針還埋在肉裡呢!疼!”

“好好,疼。”楊廣說:“彆動,小心一會兒針頭歪了,還要重新紮。”

“爸爸壞!”小包子癟著嘴巴,哭的好像洪水一樣,說:“再也不理你啦!”

楊廣看著他這麼哭,真是又心疼又好笑,給他輕輕擦掉眼淚,小包子楊兼不領情,撇頭躲開,還甩了甩小腦袋。

“彆動,”楊廣說:“小心針頭錯位。”

楊兼立刻就不敢動了,咋呼著小肉手,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楊廣繼續給他擦眼淚,說:“乖,快點好起來,好起來爸爸帶你去吃冰激淩。”

“哼!”楊兼又冷哼了一聲,一隻小肉手抱臂,氣呼呼的白了楊廣一眼。

楊兼折騰了一晚上,現在有點困了,體力支撐不住,眼皮發粘,小腦袋也很沉重,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楊廣就說:“睡吧,爸爸給你看著輸液,等睡醒了就輸完了。”

小包子楊兼實在太困了,頂不住困意,歪頭靠在爸爸懷裡,很快就睡著了,靠著“真皮沙發”,睡得還挺愜意,時不時還想翻身,手也想動。

楊廣趕緊穩住兒子的小肉手,不讓他動,否則這麼一動,針頭肯定要歪的。

小包子迷迷糊糊的睡著,感覺自己出了不少汗,還有人總是給自己擦汗,身上那股沉重的感覺,睡著睡著隨著熱汗蒸發了,舒坦了不少。

小包子楊兼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小哈欠,入眼就是醫院白色的牆壁,四周都是椅子,還有很多輸液的架子。

“嗯?”楊兼迷惑的看了看四周,回頭一看,又想到了楊廣,自己坐在楊廣懷裡,手背上還紮著針頭,輸液器裡隻剩下最後一點點藥水了。

楊廣說:“醒了?還有汗沒有?”

小包子楊兼渺茫的搖搖頭,說:“咦?廣兒,咱們怎麼在醫院裡?”

楊廣一笑,說:“父皇,你終於醒了?”

小包子楊兼非常迷茫,完全不記得自己剛才吃冰激淩,十六塊腹肌,大鬨輸液室等等的好事兒了。

楊廣幫他回憶了一下,小包子楊兼震驚不已,單隻手抱住自己的小腦袋,說:“天鴨——”

正說話,護士姐姐走了進來,說:“液輸完了,一會兒再去量量體溫。”

“好的,辛苦了。”楊廣說。

護士姐姐給小包子拔掉針頭,說:“我看著沒什麼問題了,小家夥精神了不少。”

小包子好像鴕鳥一樣埋在楊廣懷裡,真是丟人丟大發了,根本不敢抬頭。

量了體溫,已經恢複了正常,楊廣抱著楊兼從輸液室裡走出來,容木和顧森野在外麵等著,趕緊站起來說:“好點沒有?”

楊廣點頭說:“體溫恢複正常了,拿了藥回去吃就行了。”

容木鬆了口氣,說:“還好還好,沒白在醫院裡折騰,哎呦真是累死我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腕表:“都四點多了,一會兒該天亮了。”

小包子楊兼出了點汗,以免再生病,所以大家沒有著急離開,而是打算坐一會兒,等汗下去了再走。

“誒?楊廣?”

他們在走廊的休息區坐著,就聽到有人叫楊廣的名字。

回頭一看,是個熟人,好久不見的錢小六。

錢小六和林織夢的母親在這裡住院,身體一直不太好,之前承蒙梁知白的幫助,請了一個不錯的護工。

錢小六工作一直很忙,但是有空還是會過來,今天他就在醫院裡陪床,一夜都沒走。

現在才四點多,不過錢小六已經忙碌了起來,準備刷刷水杯,打打熱水之類的,他母親年紀大了,醒的也早,錢小六現在打熱水,正好能涼一杯涼白開。

錢小六說:“你們誰生病了?”

楊兼一點兒也不想回憶剛才的事情,剛才就是自己一輩子的黑曆史,把小腦袋又埋在爸爸懷裡,打死也不出來。

他們正在說話,就看到一個女孩從前麵的走廊經過,楊廣眯了眯眼睛,覺得對方有點眼熟。

“看什麼呢?”錢小六說。

楊廣說:“沒什麼,一個熟人。”

“是小韓麼?”錢小六說:“那姑娘我也認識啊,她母親和我媽是一個病房的,病友。”

原來這麼巧,大家都認識。錢小六因為經常來醫院,加之他說話好聽,所以和病房裡的家屬關係都不錯,如果錢小六不在的時候,那些病患家屬也會幫忙照顧錢小六的母親。

錢小六說:“聽說小韓是搞服裝設計的,他母親身體也不好,之前三天兩頭住院,我們都認識了,這不是麼,昨天又突然住院了,這個小姑娘也是不容易。”

大家隻是偶遇錢小六,錢小六還有事情要忙,也要照顧他母親,大家就沒多說,準備離開了。

楊兼輸液三個小時,雖然沒怎麼喝水,但是現在特彆特彆想上廁所,一刻也耽誤不了了,揪了揪楊廣的袖子,小聲說:“我要去洗手間。”

楊廣抱著他,說:“我帶你去。”

“不要!”楊兼還在尷尬期,像一隻小黃雞一樣撲騰著,說:“我自己可以去!自己去!”

楊廣無奈,知道父皇的自尊心實在太強大了,隻好把他放下來,說:“那你自己去,彆亂跑,爸爸在這裡等你。”

“知道啦知道啦!”小包子楊兼揮揮手,說:“年紀大了,話就是多鴨!”

說完,顛顛顛的跑開了,往洗手間去。

楊兼去了洗手間,出來墊著小腳丫,打開水龍頭,仔仔細細的洗手。

結果就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哭聲,從隔壁傳過來。

因為是天還黑著,洗手間沒什麼人,再加上不隔音,哭聲就非常明顯,有人在隔壁打電話,斷斷續續的哭著:“我真的沒錢了!你到底要怎麼樣!?我母親生病了……我真的沒錢……”

“你怎麼能這樣……我、我要報警!”

小包子楊兼支棱著耳朵聽,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他走出洗手間,隔壁的人也走出了洗手間,手裡拿著一隻手機,電話已經掛斷了,整個人失魂落魄,臉上還掛著淚痕。

楊兼探頭探腦的一看,原來是服裝助理小韓!怪不得聲音有些耳熟呢。

服裝助理小韓從洗手間走出來,失魂落魄的,眼神有些直勾勾,慢慢的往前走,整個人仿佛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她抬起手來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沒有往病房的方向走,反而走進了樓梯間,往樓上走去。

小包子楊兼有些奇怪,轉頭看了一眼樓梯間隔壁的電梯間,明明電梯就在旁邊,而且這會兒時間,電梯都空著,也沒人使用,坐電梯豈不是更快麼?為什麼要爬樓梯?

況且病房就在這一層,錢小六說他母親和小韓的母親是病友,應該住在一起,也在這層,爬樓上去乾什麼?

小包子楊兼有些好奇,也有些擔心,乾脆跑進樓梯間,偷偷摸摸的跟在後麵。

他一邊跟在後麵,還一邊拿出手機,給陽楊廣發了一個信息。

楊廣坐在走廊的休息區等候,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楊兼回來,他有些擔心,畢竟楊兼剛發了燒,萬一沒有力氣怎麼辦?

楊廣乾脆走到洗手間裡,說:“兼兒?好了沒有?”

沒人回應。

楊廣奇怪的往裡走,所有隔間竟然都是開著門的,根本沒有楊兼的身影。

楊廣立刻皺起眉頭,就在此時,嘟嘟一聲,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是楊兼發來的Q/Q。

父皇:廣兒,我看到小韓了,她的情況有點不對勁兒,我現在跟著她呢。

楊廣頭疼不已,父皇大病初愈,真是不靠譜,竟然還開始多管閒事兒了。

楊廣無奈極了,立刻給楊兼回信息。

楊廣:你在哪裡?

小包子楊兼順著樓梯間往上爬,樓梯間很空曠,沒有其他人,前麵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服裝助理小韓爬樓的速度很慢,但是已經從四層,爬到十四層了!

楊兼累得呼哧帶喘,趕緊發Q/Q。

——已經到14層了,還在往上爬。

楊廣抬頭看了一眼樓標指使,這棟醫院樓在裝修,從十四層往上還沒有開放,電梯全都不到,但是樓梯間沒有封起來。

楊廣皺眉,低聲說:“難道要去天台?”

小包子楊兼都要累死了,渾身無力,幾乎是手腳並用的往上爬,就聽到“哢嚓”一聲,是開門的聲音,隨即呼呼的風聲灌進來,竟然是天台,已經到了天台。

服裝助理小韓從天台的大門走出去,楊兼立刻也跟著鑽了出去,就看到小韓還在繼續往前走,兩隻眼睛仍然直勾勾,不停的往前走,走到了天台的柵欄附近,伸手扶住柵欄。

空氣中傳來“嗚嗚嗚”的聲音,是小韓的哭聲……

嘩啦!

天台的柵欄在響動,發出震顫的聲音,就見服裝助理小韓突然抬起手來,扒著柵欄,似乎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猛地往上一蹬,就要跨過柵欄。

跨過了柵欄,再也沒有防護,小韓的目的很明顯……

——跳樓。

“等、等等!”

小包子楊兼奶聲奶氣的大喊出聲,顛顛顛一路衝過去,像一顆小炮彈,大喊著:“姐姐!危險!快下來呀!”

服裝助理小韓嚇了一跳,回頭看著楊兼,沒想到有人突然出現,她跳樓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

似乎跳樓也是需要勇氣的,小韓在不斷的猶豫,不斷的掙紮,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說:“彆管我。”

“姐姐,有話好好說,你快下來鴨!”小包子著急的一蹦一蹦,說:“快下來,有什麼事情,姐姐可以跟窩說鴨!”

“跟你說……會有用嗎?”服裝助理小韓滿眼的絕望,不停的哭泣著,說:“沒用的……你隻不過是一個孩子,你什麼也不懂,我活不下去了……為什麼老天爺這麼不公平?我隻是想要努力賺錢而已,我一點兒也不貪心啊,卻毀了,一切都毀了……”

小包子楊兼勸阻著說:“姐姐的媽媽還在住院吧?姐姐你忍心扔下媽媽嗎?”

“我……”服裝助理小韓的聲音猛的顫抖了一下。

“小六哥哥說,姐姐是個很孝順的姐姐!”楊兼放輕了聲音,儘量不給小韓威脅感,說:“姐姐你忍心拋下媽媽嗎?媽媽會很傷心的,父母失去孩子的感覺,姐姐你能想象嗎……”

是啊,你能想象麼?

上輩子,楊兼穿到古代,將楊廣一點點帶大,但是在建康宮門前,楊廣為了救自己,中箭落馬,最後楊廣就死在楊兼的懷裡,那種鮮血慢慢流失的感覺,對於一個做父親的人來說,實在太殘酷了。

楊兼當時就感覺,好像自己渾身的鮮血都流乾了,但是自己卻死不了,奇跡的活了下來,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活在這個世上。

楊兼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嗓音也有些哽咽,說:“姐姐,你真的忍心嗎?”

“我……我……”服裝助理小韓明顯動搖了,看得出來,她並非一個果決的人,被楊兼一直勸說,小韓也猶豫了,崩潰似的嗚嗚哭出來。

“那我怎麼辦!?”

“我怎麼辦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媽媽生病了,我天天起早貪黑的工作,為了給媽媽治病,晚上還要去打工,但是現在……現在我根本拿不出錢來,還要被訛詐,我……怎麼辦……”

“你還是個孩子,你根本幫不了我……”

“我能。”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傳過來,嚇了服裝助理小韓一跳。

小韓抬起頭來,震驚的看著走進天台的人。

又有三個人走進了天台,走在最前麵的男人,步伐平穩,就和他的嗓音一樣,平穩的讓人莫名生出一股安全感。

是楊廣!

小包子楊兼狠狠鬆了一口氣,兒子來了,太好了。

容木和顧森野也跟來了,容木嚇了一跳,大喊著:“小韓?你乾什麼啊,快點下來,很危險的!”

小韓沒想到有這麼多人,呆呆的看著他們。

楊廣說:“你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可以跟我說,先下來。”

楊兼立刻說:“是鴨,姐姐你快下來吧!可以跟窩爸爸說哦,爸爸很厲害的!”

服裝助理小韓猶豫了很久,楊廣也不催促她,就這樣平靜的注視著她,過了很久才說:“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情,但你如果這樣拋下你的母親,自己去尋求什麼解脫,實在太自私了。”

“廣子……”容木拽了拽楊廣,說:“你彆刺激她了,她情緒不穩定。”

楊廣卻繼續說:“你口口聲聲說老天爺不公平,那你就來做這個公平的砝碼,現在天平已經偏移了,如果你就這樣放棄,老天爺會公平麼?”

小韓的嗓子滾動了好幾下,呆呆的聽著楊廣的話,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慢慢的從護欄上爬了下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小韓一落地,雙腿發軟,這才感覺自己有多軟弱,她根本不敢跳樓,爬上護欄的一瞬間她就明白了,自己自始至終都不敢跳樓。

小韓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一句話也不說,哭的嗓音嘶啞。

小包子楊兼小大人一樣歎了口氣,揪了揪楊廣的袖子,楊廣掏出一張紙巾交給楊兼,楊兼走過去,將紙巾遞給小韓,說:“姐姐,擦擦眼淚吧。”

小韓接過紙巾,哭的更凶了。

容木說:“快彆哭了,你到底遇到什麼事情想不開啊?”

小韓咬著嘴唇,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她雙手揪著自己的頭發,這個問題非常難以啟齒。

容木見她不說話,就說:“你倒是說啊,彆哭了,你說出來,我們可以幫幫你。”

顧森野對容木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催。

小韓哭泣了良久,終於抽噎的說:“我……我遇到了一個人渣,那件事情,過去……過去有兩年了,我本來以為已經忘了,哪知道……哪知道今天去參加劇組的酒宴,我……我又看到他了。”

“他開始翻舊賬,想要……想要敲詐我……”

小韓說的斷斷續續,楊廣微微蹙眉,看來這個人渣,也是他們剛剛見過的人,畢竟酒宴大家都參加了。

再一聯想到,之前在小胡同門口,有人要搶小韓的錢,說不定那並不是什麼搶匪,而是小韓認識的那個人。

容木問:“那個人渣是誰啊?”

楊廣沉思了一瞬間,篤定的說:“孟船星。”

他一說出來,小韓的瞳孔猛地收縮,情緒也緊張起來,臉色瞬間慘白,很顯然,楊廣說對了。

“孟船星?”容木說:“哦……就是徐小姐想要塞進來的那個人?”

徐婭茵是他們這部電影的投資方之一,徐婭茵想要把自己力捧的藝人孟船星塞進劇組裡,提高知名度,不過數學還沒答應下來,說是要看試鏡結果。

容木奇怪的說:“你怎麼知道的?”

楊廣平靜的說:“很簡單,大部分的人都是咱們知根知底的,其他則是投資方,你覺得這些投資方會向一個服裝助理敲詐勒索麼?”

的確是這個道理,最近幾年,內娛崛起,很多港澳台的投資方都會來到內陸投資,而且手筆非常大,因為他們知道利潤豐厚,一本萬利。

尤其是廣明影視這次的電影項目,在業內是被看爆的,投資方們爭先恐後,都拿出最大的誠意來投資,絕對不會缺那麼點“小錢”,去向一個服裝助理敲詐。

而數學、宇文等等,又是他們熟悉的人,數學現在是有兩部代表作的大導演了,根本不缺錢,宇文彥家庭環境很好,也從來不缺錢,這兩個人又絕對不會向一個小女孩敲詐,所以排除法也排除出來了。

“是……是他。”小韓雙手攥在一起,聽到孟船星這個名字,非常緊張,緊張的指甲摳在手背上,摳出了一個青紫的痕跡,差點出血,都沒有意識到。

“姐姐?”小包子楊兼輕聲說。

小韓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說:“事情發生在兩年前,那時候我還沒成年……”

小韓的家境特彆差,父親很早去世了,隻剩下她和母親,小韓的成績特彆好,當時還在備考大學,小韓知道家裡沒錢,所以一邊備考,一邊去打工賺錢。

當時有人找到小韓,說是可以給小韓介紹工作。

“那個人就是孟船星……”

小韓在一家便利店打工,孟船星就住在附近,所以總是來便利店,一來二去就認識了,孟船星特彆暖男,和誰都能說的開,而小韓不是,小韓有點內向,如果彆人不和她主動說話,她一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後來孟船星會請小韓吃飯,還給她介紹工作。不過小韓這個人非常謹慎,她和孟船星非親非故的,也是有戒備心的,孟船星幾次邀請小韓出去吃飯,小韓都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

“後來……”小韓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說:“後來他突然來找我,說是心裡憋悶,想要找人談談,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想讓我聽他訴苦。”

孟船星告訴了小韓一個秘密。

小韓嗓音沙啞的說:“他說……他之所想要找人訴苦,是因為……因為他的性取向問題,他其實……喜歡男人。”

容木說:“孟船星還真是GAY?”

幸虧楊廣和楊兼及時阻止了劉水,告訴劉水真相,不然劉水要是真的陷進去,那結果就糟糕了。

小韓卻搖頭,使勁搖頭,一邊哭一邊搖頭。

容木奇怪的說:“怎麼又搖頭?”

小韓登時痛哭流涕,說:“他找我說自己多辛苦,在演藝圈裡,要掩藏自己的身份,怕被人發現,發現是要被封殺的,非常非常的辛苦,沒有人能訴苦,壓抑的都要崩潰了,我……我相信了他的話,還在安慰他……”

因為孟船星突然說自己是gay,小韓當時年紀小,一下子就相信了,而且還覺得孟船星太可憐了,畢竟在這個社會裡,這樣的人是少數,他們生活起來,應該更加艱難吧。

小韓自然而然的對孟船星放鬆了警惕心,當天孟船星借口很壓抑痛苦,讓小韓陪他喝酒。

“可是根本不是這樣!根本不是!”小韓痛哭起來,捂著自己的臉,幾乎是嘶吼說:“他是個騙子!!根本不是!我當時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眾人聽到這裡,全都恍然大悟,雖然楊兼現在看起來是個五歲的孩子,但他的心理年齡和大家差不多,一下子也明白了過來。

怪不得說孟船星是個人渣。

之前就覺得很奇怪了,孟船星在綜藝裡一直在撩女團門麵和劉水,又來勾搭楊整和楊廣,原來孟船星根本不是gay,確切的說,他是雙性戀。

而且與性彆和性向無關,孟船星還是個人渣。

小韓因為放鬆警惕喝醉了,第二天是在酒店醒過來的,當時她就崩潰了,孟船星一改平時溫柔暖男的模樣,嘲諷小韓說她太乾瘦了,一點兒也不好玩。

小韓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非常崩潰,孟船星卻告訴了她一個更加崩潰的事實。

“他錄像了……”小韓冷靜了很多,與其說是冷靜,還不如說是自己的傷痛曝光在了眾人麵前,變得麻木了起來,斷斷續續的說:“他自豪的告訴我,他錄像了,他以前也遇到過像我這樣的傻妞,一聽說他是gay,就放鬆了警惕,然後用同樣的手段錄像,然後……然後敲詐這些女孩兒。”

孟船星用錄像作為要挾,讓小韓不能報警,否則……

“否則就讓我的視頻曝光,說要拿給我媽媽看!他就是個畜生!!他怎麼能如此理直氣壯?!”

容木聽得都要氣炸了,他之前聽說孟船星這個人,還以為孟船星隻是個綠茶男,養養魚塘,是道德的問題,然而他沒想到,孟船星還做過這樣的事情。

“沒錯,就是畜生!!”容木說:“這個人渣!氣死我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渣?!”

小韓因為這件事情,放棄了考大學,因為上大學要錢,孟船星那段時間一直在敲詐她,小韓把自己所有的錢全都拿出來給他,孟船星貪得無厭,但凡是想要買什麼東西,全都會來找小韓要錢,而且理直氣壯,這就像是個無底洞,永遠沒有個儘頭。

後來孟船星似乎是交了一個有錢的女朋友,所以來找小韓的頻率就變低了,小韓的人生終於回到了正軌上,但是沒想到……

沒想到在酒宴上,又碰麵了。

當時小韓把紅酒砸了,根本不是因為母親住院的緣故,而是因為看到了孟船星,那個人渣,那個噩夢!

孟船星好像第一次見到她一樣,還是像以前那樣,那麼會騙人,彆人都覺得他是個暖男,他是個溫柔的好男人。

酒宴結束之後,孟船星一直跟蹤小韓,在胡同裡敲詐小韓,讓她把錢拿出來,小韓當時要去醫院,的確帶了住院的現金,如果被孟船星搶走,那母親的住院費就泡湯了。

幸好當時楊廣和楊兼趕到,孟船星因為怕他們發現自己,立刻調頭就跑了。

眾人聽著小韓的話,心裡都有些沉重,小包子楊兼突然睜大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說:“快!快給劉水打電話,告訴她遠離孟船星!”

劉水!

眾人突然想起來了,沒錯,劉水!孟船星這麼三番兩次接觸劉水的模樣,就跟他當年接觸小韓一模一樣!說孟船星沒有壞主意,大家根本不相信。

楊廣立刻拿出手機,撥打劉水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楊兼催促的說:“怎麼樣?”

楊廣蹙眉說:“無法接通。”

“怎麼會無法接通?繼續打繼續打!”

劉水住的房子就在公司樓下,那是很高檔的地段,怎麼可能沒信號呢?絕對有問題。

小包子楊兼急得團團轉,立刻給在家裡的喬安雲打了一個電話,他們的公寓距離公司很近,讓喬安雲跑過去看看。

喬安雲知道事態嚴重,立刻跑過去看看,敲了半天的門,一邊敲門一邊給楊兼打電話,說:“家裡沒有人!我一直在敲門,沒人回應我!”

小包子楊兼急得團團轉,在原地轉磨,楊廣一直在給劉水打電話,一刻都沒停,但是沒有一個電話打得進去,全都是無法接通。

容木說:“這大晚上的,不會出事吧?!她出門乾什麼啊!”

顧森野突然說:“韓小姐,因為事態緊急,冒昧的問一句,當時孟船星向你訴苦,把你約到了什麼地方?”

小韓攥著雙手,說:“一家酒吧,我記得名字!”

小韓把酒吧的名字告訴他們,楊廣搜索了地址,說:“林又亦的酒吧就在附近,他現在應該在酒吧裡。”

楊廣立刻給林又亦打電話,果然,林又亦在自己的酒吧裡,後背音非常嘈雜,幾乎聽不見在說什麼。

“喂?楊廣啊,又有什麼事兒?大半夜的,我正感受夜生活呢!自從給你們當牛做馬,我都好久沒有夜生活了!”

楊廣也不廢話,正色的說:“需要你幫個忙,非常緊急。”

林又亦一聽他的語氣,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說:“說。”

楊廣把酒吧的名字告訴林又亦,說:“你現在就去看看,劉水有沒有在這個酒吧裡,還有孟船星,如果你見到劉水,一定把她立刻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