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龍三寶,現在正在跟蹤我的師尊。]
[我一度認為,我的師尊一路上種種詭異的跡象都是在告訴我,此次的北梁行絕對有鬼。]
[然而,我好像錯了。]
三寶表情麻木地看著麵前的燈紅酒綠,人流絡繹不絕的精美樓閣,喃喃道:“我更正一句,師尊不僅僅是沒發現我們的跟蹤,也沒有對我們說謊。”
“這位藍衣服的小公子,您瞧著好生俊俏呀。”站在百香樓門口的一位紅衣女子對著三寶掩唇一笑,聲音又酥又軟,惹得人心癢癢:“要不要進來坐坐,陪陪姐姐呀?”
“哇塞!”小師弟從三寶身後探出頭,眼睛發直地看向站在門口的那一群鶯鶯燕燕:“這就是古代的青樓嗎!師尊好會玩啊!”
“呀,”紅衣女子笑著看向小師弟,微微垂眸,秋波暗送:“原來還一位神仙模樣的小公子呀,真是豐神俊朗,一表人才。”
“彆看了。”三寶麵色鐵青地捂住小師弟眼睛:“我們走,回客棧休息。”
“等等!彆走啊龍傲天!我還沒來過這種地方呢!讓我看一眼唄!”小師弟四肢掙紮著,被三寶拖著不斷往後倒退,兩人身後還傳來了女子們銀鈴般的笑聲。三寶紅著耳朵,怒斥著小師弟:“你才多點大就想著來這種地方!不……不知廉恥!”
小師弟委屈道:“又不是我想來的!是師尊先來的!”
不提還好,一聽到這個,三寶臉色頓時如打翻了的顏料盤一般精彩。
和小師弟之前在拍賣行的不遠處等了師尊兩個時辰,等到天色已暗,夜市張了,才見那銀發仙尊慢慢悠悠地從拍賣行裡出來,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夜晚生意最紅火的百香樓,在溫香軟玉的簇擁下穩步走入了樓內。
“堂堂仙尊,出門來北梁,不肯帶弟子,就是為了購物,逛花樓!”三寶咬牙:“這可真是……真是……”
真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準確的形容詞來。倒是小師弟掙紮累了,一邊任由他拖著,一邊無語地看了一眼:“真是什麼啊?師尊之前確實說了事不方便帶我們啊。”
三寶一時間語塞,些結巴道:“可是……我以為……那應該……”
“你以為什麼啊?”小師弟一臉奇怪地看著:“怎麼?你以為師尊來北梁是要來乾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事啊?陰謀陽謀,殺人滅口?”
“……”
“之前都說了自己是為了女人而來的啊。”小師弟斜眼看著三寶,雙手抱臂:“你是在懷疑男人的好色性嗎?”
“我沒有!”三寶下意識地反駁道:“我隻是……怕了。”
‘隻是’後麵的那幾個字三寶說得很輕,小師弟完全沒聽見:“你說啥呢?”
三寶卻不答了。
沉默著牽著小師弟的手,隨著夜市的人流往前走,直到他們走到客棧門口的時候,三寶才猛地停下腳步,睜大眼睛看向小師弟,些恍惚地問:
“師尊真的……隻是來喝花酒的?”
“……龍傲天,”小師弟看著,琥珀色的眼睛裡滿是嫌棄:“你是不是在羨慕師尊啊?我們都是男人,你直說就好。”
三寶盯著小師弟圓圓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後突然就笑了起來,笑得還些傻氣:“嗯,真好。”
小師弟些驚恐地看著傻笑,不自在地往後縮了縮:“你什麼情況?瘋了嗎?”
“對啊,我就是瘋了。”三寶聞言笑得越發心。彎下腰,雙手捏住小師弟的圓臉一頓揉搓:“我高興瘋了!我真的……我超心的。”
“噫!你不要笑得那麼惡心!”小師弟驚恐萬狀地推:“救命啊!父皇母後!龍傲天腦子壞掉了!”
“誒誒誒,彆跑彆跑!”三寶大笑著將小孩拎了回來,強行壓下心裡幾乎噴湧而出的喜悅:“你之前不是抱怨我們光顧著跟蹤了,什麼都沒玩嗎?我們現在就去玩!”
小師弟聞言停止了掙紮:“……你認真的?”
“認真的。”三寶笑意盈盈地看著:“之前你不是想要鬼怪麵具嗎?還那個桃木劍!我都給你買!”
“還之前那個茶樓的說書故事!”小師弟眼睛亮晶晶的:“晚上還一場的!我要聽!”
“沒問題!哦對了對了!之前那個……千醉館的桃花釀!我們路的時候都聞到酒香了!”三寶咧著嘴笑,笑裡帶了一點小朋友即將做壞事的興奮:“你還沒喝酒吧?要不要去嘗嘗?”
“哇!我要去!”小師弟頓時跳了起來,但又想起什麼,動作一頓:“那我們這樣玩,不會暴露蹤跡啦?”
“管他呢!”三寶大聲道:“現在就是元始仙尊來了我都不怕!被師尊發現就發現唄!大不了就被揍一頓!”
“好哦!”小師弟舉起雙手,興奮地尖叫道:“龍傲天!你真的瘋了!”
小師弟這樣喊本來是調侃,但誰知三寶真的瘋了似的,一下子拿出了自己口袋裡所的積蓄,簡單粗暴地分了小師弟一半,直接簡單明了地讓去買自己所想要的東西。
兩人一個是呆在皇宮沒逛古代夜市的現代小孩,一個是苦了兩輩子沒好好玩的大齡古代小孩,一拿到錢就不約而同地直奔賣貨郎的攤子,把什麼狐狸什麼惡鬼的麵具啊,金箍棒桃木劍啊,蹴鞠和小燈籠啊全部都拿了個遍,可把周圍那些手裡隻有幾個銅板的小小孩給羨慕得快哭了。
然後兩個大小孩便始掃蕩各種零食攤子。們點了奢侈的龍糖畫,吃到了龍須糖和烤番薯,嘗試了辣年糕,結果被辣的齊齊跑去水果攤子買了甜而多汁的梨子吃。誰知甜甜的梨子依然不解辣,們隻能腫著兩個香腸嘴嘲笑彼此逝去的顏值。
等兩人逛累了,小師弟又拽著三寶跑去了茶樓,掐著點聽那說書先生講著神神鬼鬼的愛恨糾葛,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跟著茶樓的一眾聽客齊齊地喝彩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