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瞳孔緊縮:“你的意思是,這裡發生的所有一切,都在白袍人的掌控之中?”
“不,他不一定預料到了丫頭和小屁孩能夠想辦法把破障丹送過來,讓我能夠在不耗儘靈力的前提下走出屏障。”師尊飛速的分析道:“但是他預料到了三寶的所有行動。他早就盯上了三寶,知道他會做什麼事,會去哪裡……”
些許回憶的片段湧入腦中。
【“我不管你接下來去做什麼,但是有一點給我記住,你必須離我的徒弟遠遠的。”】
師尊記得,他當時這樣警告過對方。
而白袍人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當時,站在屏障之外,白袍人看著跪坐在地上的他,輕聲道:
【我不從,又怎樣呢?】
銀發的男人眼眸顫抖著,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慘白如紙。
“三寶……”
*
“——”
皮肉被刀刃劃開的聲音,在兩人耳邊清晰可聞。
片刻後,白袍人輕聲說道:“……啊。”
他後知後覺地抬起手,用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脖頸處,捂住了澎湧而出的鮮血,聲音毫無起伏道:“好疼啊。”
三寶瞬間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他手裡緊握著匕首,麵無表情地做出攻擊的姿態。
“原來如此。”白袍人低頭看了一眼地麵,呢喃著:“你是為了撿這把匕首,才一步一步後退到這裡的。”
他慢慢鬆開自己捂住脖頸的手,血已經不流了。白袍人扭了扭脖子,對三寶誇讚道:“聰明,非常聰明。”
“在誇我之前,我建議你看清我手上的到底是什麼匕首。”三寶冷聲道。他舉起手上的武器晃了晃:“我的師弟,之前在這把匕首上抹了劇毒,刺傷了寧隋王。”
雖然小師弟與寧隋王周旋時,三寶還處於數十米的夜空中被水泡著,但是多謝小師妹之前砍下的第一劍讓些許空氣流入了水靈球中。那些來之不易的稀薄空氣讓三寶恢複了短暫的意識,雖然依舊被恐水症束縛著,但他還是能夠睜開眼,觀察下方的戰鬥。
“雖然被寧隋王的血液稀釋過,但我相信這匕首上依舊有足夠的毒素置人於死地。”三寶緩緩道:“解藥在屏障外麵,不想死的話,就打開渡夢花海周圍的屏障。”
“……”
白袍人靜默半晌,隨後慢慢地,他全身上下都顫抖了起來。
這是……怕了?三寶蹙眉看著對方,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但是不一會兒,男人麵具後泄露出的沉悶笑聲告訴三寶,對方絕對不是在害怕。
“哈哈哈……”
白袍人伸手捂著自己的黑色麵具,低低地笑著:“好,好啊。我之前還有些猶豫的要不要拉你入夥的,果然……你是最棒的,我太喜歡你了。”
三寶眉頭緊蹙,沉聲道:“入夥?我?你找錯人了。”
“不!不不!”白袍人疾步向三寶走來,大聲道:“你是最合適的人了!擁有前世的記憶,不受反OOC的管控,為人正直善良,足智多謀!而且更重要的是!”
他揮手彈飛了三寶手上的匕首,隨後在少年錯愕的目光中,一把將其攬入自己的懷中,死死地抱住!
三寶被他這一抱搞得猝不及防。他反應過來後,隨即怒目圓瞪:“你他媽放開……”
一隻帶著黑色手套的手用力地按住三寶的後腰,對應著腰腹處的丹田的位置。三寶瞳孔緊縮,立刻停止了掙紮:“你做什麼?”
男人並未回答。他將頭顱低垂於三寶脖頸邊,輕聲道:“很微弱,但……是存在的。”
在三寶緊縮的瞳孔注視下,白袍人慢慢直起腰,血色的瞳孔透過黑色的笑麵死死地盯著他。
“三寶,”男人輕笑著:“你的身體裡,有我的一部分。”
這話聽著奇怪極了,三寶也完全不理解他在說些什麼。他隻能沉下臉色,咬牙切齒道:“什麼重生?什麼你的一部分!我不知道!你認錯人了吧!”
“不用向我隱瞞。”白袍人在他耳邊輕聲道:“我都看見了,你昨晚去了北梁皇的禦書房內,你今天晚上也是與北梁皇一起行動的。你就是他身邊的那個能夠預知危險的能人。”
男人笑了笑,小聲道:“我猜,你是看見無極前來北梁,擔心他提前毀滅北梁才從穿越門跟過來的吧?”
全部正確。三寶心裡一緊,麵色愈發難看。
——這個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觀察他的?!
“在想我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你的嗎?”白袍人仿佛聽見了三寶的心聲一般,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察覺到懷中少年的身體瞬間僵硬,男人更是極為惡劣地低低笑出了聲。
“那我如果告訴你,”他低聲道:“我其實,從你入師門的那一天起,就一直一直在看你呢?”
什麼?三寶瞪圓了眼睛。
“我都看見了,”白袍人在他耳邊呢喃著:“入師門第一天,你第一次看見師門眾人的時候,拳頭一直都是握緊的。”
“而且你的小師妹拜師的時候,你不是正好摔在了無極身上嗎?那時候我就看見了,你額頭上青筋都爆出來了。無極當時命門大開,毫無防備,你控製著自己不去殺他,想必也是非常艱難。”
他懷中少年的身軀開始微微顫抖。
“還有你的大師兄沒有戴隱形眼鏡的那一天,”白袍人的身體聽上去更輕了:“你和他在無人的小山丘上,你拿著匕首試探他,看他到底在玩什麼花招。你當時內心很掙紮吧,想殺了師門所有人除之後快,但是這裡的人看上去都那麼的好……”
“彆說了。”三寶聲音顫抖著:“彆說了。”
白袍人聞言便體貼地住了嘴。
他靜靜地抱著三寶半晌,隨後在他耳邊輕聲呢喃道:“沒關係的,我知道你前世經曆了什麼,你恨全師門的人都是情有可原。甚至……哪怕你真的在重生的一開始就殺了師門裡的所有人,我也不會怪你的。”
少年顫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知道,師門裡沒有人喜歡你,”白袍人呢喃著:“哪怕陰差陽錯成為了無極的親傳弟子,依舊沒人看得起你。齊冶是唯一願意親近你的人,但是你知道你們不可能成為朋友,因為他是北梁太子,那個害死你全家的洪水就是自北梁而來……”
少年似乎抖得更厲害了。
白袍人憐愛地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道:“彆怕,三寶,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無極的修為已經被我毀掉了,他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
“我知道,”白袍人溫聲道:“前世,你活得糟糕透頂,正是如此,我在這一世才努力想要改變劇情,讓未來不要變成和原著中一樣的地獄。”
“……地獄?”懷中少年發出細小的聲音。
“是的,地獄。”白袍人點頭,慢慢道:“那個由齊冶一手創造的血腥地獄,那個被他以正義之名創造出來的仙魔聯盟……這一切,隻有你我二人聯手才能阻止。”
三寶不語。
白袍人輕歎一聲,道:“我本想這次策劃的無血政變後,再利用五王爺將齊冶扶上北梁皇座。在天道對於帝王的管製之下,至少他靈骨的覺醒會再晚個十年……”
“可現如今,齊冶的靈骨已經徹底激發,”三寶低聲道:“你又當如何?”
白袍人沉默了。
片刻後,他低低地歎息一聲:“我本不想傷害任何人,但……真到了那個時候,”
白袍人垂下眼眸,無不遺憾道:“我也隻能打碎齊冶的靈骨,毀去他的丹田了。”
這回輪到三寶沉默了。
白袍人血色的眸子透過黑色的笑麵看向三寶蒼白的側顏。他幾乎是期待地問道:“三寶,你會幫我的,對嗎?”
半晌,他聽見了三寶極輕的回答:“當然。”
白袍人的雙眸倏然睜大。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狂喜,就聽見少年的下一句話:
“送你見閻王而已,”
三寶自男人肩頭,慢慢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笑道:
“也沒多難。”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三寶高帥瘋批預警。
北梁行終於快完了,可以寫沙雕戰後日常了(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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