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乾什麼?”裴卿卿謹慎又防備的瞅著來人。
慕玄淩。
居然又是他。
還跑到她的新房裡來了,嗬,他倒是有本事啊。
侯府明裡暗裡的人,都是乾什麼吃的?
居然能讓慕玄淩進了新房?
“卿卿,你可是在怨本王?”慕玄淩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聽的裴卿卿有些懵。
“我聽不懂淩王殿下在說什麼?”她是真的有點懵?
慕玄淩這話,指的是什麼?
若真要說怨,她對慕玄淩,又豈是一個怨字可以形容的?
她是恨。
蝕骨的恨。
連帶著眼神也冷厲了下來。
可在慕玄淩看來,她這副模樣,就跟怨他沒區彆,“卿卿,代嫁之事,本王也是事後才得知,雖說裴家依附於本王,可本王也不好過多插手你們的家務事…”
“卿卿,怪本王沒能及時阻止你父親逼你代嫁,你怨本王也是應該的。”
慕玄淩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的。
聽的裴卿卿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
她算是聽明白了,合著慕玄淩是指代嫁的事兒。
他這算什麼?說他自作多情都是給他臉了,簡直是可笑。
代嫁也好,父親逼她也罷,這和慕玄淩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她倒是沒發現,慕玄淩還這麼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殿下這話,我就更加聽不懂了。”裴卿卿麵色冷涼的譏笑一聲,“我代嫁與否,與殿下有何乾係?更遑論‘怨’殿下這種荒謬之言,如今我已與侯爺拜堂成親,生死都是侯府的人,父親讓我代嫁一事,殿下大可向陛下告發出去,隻是不知殿下可舍得我那大姐?”
她語氣幽涼,吐字清晰,可每一個字,都像是譏諷的冰刀,她恨不得一刀一刀的把慕玄淩身上的肉剮下來,以泄她心頭之恨。
她至今還清楚的記得,前世臨死前,慕玄淩是那般的愛護裴蓉華,舍不得讓裴蓉華受絲毫的委屈。
如今她倒想看看,裴蓉華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代嫁一事,告發出去,裴家就逃不過一個欺君之罪。
她倒要看看,慕玄淩舍不舍得讓裴蓉華去死?
她已嫁入侯府,裴家的生死,與她何乾?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同樣的,難道裴家會顧及她的死活嗎?
她在裴家時,曲氏也好,父親也罷,都是千方百計的算計她,容不下她是其一,卻也是為了飛鸞青玉。
可說到底,想要飛鸞青玉的,不正是眼前這個玉樹臨風,看上去翩翩君子的淩王殿下嗎?
裴家為了東山再起,為了榮華富貴,她的死活又算得了什麼?
這樣的裴家,慕玄淩以為她還會在意嗎?
居然在這裡跟她打起了親情牌,慕玄淩也太不了解她了。
可她卻很了解慕玄淩,眸光清冽的望著慕玄淩,欠她的血債,遲早要他加倍奉還。
哪怕慕玄淩說的再怎麼天花亂墜,再怎麼情真意切,她都不會再信他半個字。
許是裴卿卿的目光太過寒涼,太過冷厲,慕玄淩仿佛心頭一涼,“卿卿……”
她的眼神,何止是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