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主子是說他剛剛直呼裴卿卿名字的事。
可他隻是一時順口罷了,絕沒有輕賤裴卿卿的意思!
白子墨淡淡的瞥了一眼,“起來吧。”
他當然知道玖月沒有輕賤裴卿卿的意思,他隻是提醒一下玖月罷了。
“謝侯爺。”玖月明白,不管主子對裴卿卿有心也好,無心也罷,隻要是主子願意娶進侯府的人,是斷容不得他人輕賤的。
當玖月把白子墨送回新房之後就自己退了下去。
新房裡,裴卿卿已經自己吃飽喝足了。
成親的禮數繁瑣,累了一天了,連口水都沒喝,又累又餓的,還被慕玄淩糾纏了一陣,裴卿卿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反正蓋頭自己也掀了,索性就不管了,先吃飽再說。
“看來夫人是等不及為夫回房,可怪為夫回來晚了?”
白子墨本是語氣平淡的一句話,卻在裴卿卿聽的有些陰陽怪氣的意味兒。
可能是因著她當下對白子墨心有不滿的緣故吧。
裴卿卿淡淡一笑,“夫君如果想揭蓋頭,我再遮上給夫君揭就是。”
說著,直接就麵色清冷的重新把紅蓋頭蓋回了頭上。
又隔絕了白子墨的視線。
即便是不細看,白子墨也能聽出,她是在不高興。
她淡漠又疏離,不再似之前對他熱情。
至於原因,白子墨不是猜不到。
但他還是輕輕揭開了蓋頭,那一瞬間,他才看清了蓋頭下的人兒。
眉目如畫,凝眸清亮,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臉頰泛紅卻難掩清冷之色,紅唇嬌嫩,此時正眼含怒氣,不,是怨氣,那雙清亮的眼睛裡,含著怨氣的盯著他。
“你在與我生氣?”白子墨隨手丟下了紅蓋頭,嘴角含笑的看著她。
“我想問侯爺一個問題。”裴卿卿眸光清亮,答非所問。
白子墨則微微挑眉,“夫人但說無妨。”
她從榻上起身,走近他的輪椅,蹲下身來,好仔細的看著他,“侯爺娶我,甘願嗎?”
她的眼神太過透徹,透徹的仿佛在她麵前,藏不住任何秘密和謊言。
她問,娶她,甘願嗎?
許是她清冷透徹的眸光,令白子墨心底劃過一絲動容,“夫人以為有人能逼迫為夫嗎?”
如果他不想娶,不甘願,有誰能強迫他?
倒是裴卿卿聞言,笑了笑,隻是笑意卻透著絲絲自嘲,“是啊,沒人能逼迫夫君。”
沒人能逼迫白子墨,“可是夫君不信我不是嗎?”
她眼神清冽的望著她,頭一回,白子墨在一個人的麵前,有了無處可藏的感覺。
他甘願娶她,可卻不信她。
否則,以侯府的守衛,竟會讓慕玄淩跑來糾纏她?
白子墨,是在試探她。
或許她比不上他的睿智,但她自認,開了竅,她也不至於太過蠢笨。
如若她真與慕玄淩有什麼勾結,白子墨他又會如何對她?
她對白子墨,有愧疚,有憐惜,甚至還有一絲她不得不承認的心動,可是……
她卻不能做到對一個不信她的人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