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若非不得已,最好還是不要多出這麼個敵人。
像這種打圓場的活,最適合北宮琉了。
作為質子,他若不學的圓滑點,恐怕不知要樹敵多少了。
“世子客氣了。”竹顏亦是隨口敷衍了句。
彆以為他沒看到白子墨方才對他動了殺念。
但那又如何?
想殺他的人還少嗎?
不差白子墨一個。
但,他也看到了裴卿卿暗中阻止。
算她明事理,也不枉費他留她一命。
竹顏嘴角上揚,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無視了白子墨幽冷的眼神,拿起了桌上那杯血,“還算你有良心,記得你我的約定。”
言下之意,便是要了那杯血。
裴卿卿扯了扯嘴角,“答應你的事,我自然不會食言。”
這杯血,本來就是為他準備的。
她知道,竹顏會來取血的。
至於她這身男兒裝扮,瞞得過彆人,卻瞞不了竹顏的法眼。
他那麼精賊的一個人!
若是叫竹顏聽見她的心聲,少不得問上一句。
這話,是誇他呢?還是損他呢?
精賊……
白子墨眸光忽閃,他怎麼不知道,卿卿和竹顏之間還有約定?
在他毒發昏迷的時候,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哪知,竹顏卻不以為然,“你吃了我的赤血果,就要你這麼一點血,已經是便宜你了,這可是我做過最虧的買賣。”
說著微微一頓,意味不明的瞅了一眼白子墨,略帶幾分戲謔的口吻道,“瞧侯爺的臉色,怕是我也就隻能要你這一回的血了,若我再拿你放血,侯爺恐怕不會饒過我吧?”
他又不瞎,白子墨那一臉‘不會饒了他’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明眼人都能瞧出來。
他這話,點明了白子墨心中所想的念頭。
竹顏的口氣,三分玩笑,三分認真,卻也有三分肆虐。
若說他懼怕白子墨,那倒不至於。
不過,拿人放血這種事,也不是他的興趣所好。
所以裴卿卿的血,不要也罷。
他竹顏,還用不著靠拿一個女人的血來賺錢。
算她走運,撿了個大便宜。
再說,赤血果的藥性融合到了她體內,之後放出來的血,怕是也沒那個藥性了。
他又何必為此開罪於戰北侯府呢?
商人,就得會算賬才行不是嗎?
竹顏就算清楚了這筆賬。
“竹顏公子說笑了,我夫君沒有那個意思,若非有竹顏公子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就葬身崖底了,我這人恩仇分明,定不會忘了竹顏公子的救命之恩。”裴卿卿一本正經的說道。
儘管白子墨有那個意思,那也得說沒有才行!
竹顏怎麼說,都救過她一命。
知恩圖報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不過是要了她一點血,正如竹顏所說,是便宜她了。
赤血果的價值,她今天已經見識到了。
為了一顆赤血丹,白子墨花了五百萬兩金。
她卻誤食了竹顏苦守許久的赤血果,可想而知讓他損失了不少錢。
而且她也看出來了,竹顏不打算再要她的血了。
所以正如竹顏所說,這恐怕是他做過最虧本的買賣了。
否則,以竹顏的手段,哪會做虧本的生意啊。
瞧著她還算真誠,竹顏給了她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兒,隻不過,聽她說‘我夫君’幾個字眼兒的時候,他怎麼覺得,聽著有些不大順耳?
又瞟了一眼白子墨,竹顏不覺得自己哪裡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