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將她帶到了榻上,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給她依靠,讓她能放鬆歇息一下。
為人夫君,他卻不能在人前這般給她依靠,隻有在人後,他才能暫時離開輪椅。
這也算是白子墨的一大遺憾了。
裴卿卿依偎在他懷中,是以並未看到他眼中掠過的絲絲黯然。
但她,確實有個事,想跟他說。
裴卿卿抓緊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大,縮在他手心,仿佛便能躲避所有的風雨,“夫君,我想求你一件事…”
她說求,白子墨深諳的眸光微閃,語氣平穩道,“何事?”
想必就是霍筱雅的事吧?
“我想求夫君……能不能放過徐姐姐?”裴卿卿說這話時,不難聽出她語氣中的小心翼翼,“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知道,徐姐姐或許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但是…我可以替她做保,她是不會亂說出去的,夫君能否不傷她?”
白子墨聞言,眸光愈發的深諳了下去,就像是大海中的漩渦一般,令人心畏……
她知道,她說這些,很有可能會危及到白子墨的安危。
她也知道,霍筱雅定是知道了他腿疾的事,所以北宮琉才會給她下毒。
可她更清楚,這背後,是白子墨的意思。
為的,就是能讓霍筱雅守口如瓶。
但是她相信,以霍筱雅的為人,是不會說出去的。
雖然她心知,白子墨和北宮琉他們不會要了霍筱雅的命,但她,也不希望霍筱雅時常會忍受今日那般的疼痛。
她心裡過意不去……
隻是,白子墨的臉色卻不太好,“夫人以為我要害她?”
為了霍筱雅,來求他?是不信他?
他若真要殺霍筱雅,她能活到現在嗎?
裴卿卿自然也能看出,白子墨臉色不太好,“不是……我隻是想說,徐姐姐她是信得過的……”
“所以夫人信不過我?”哪知白子墨卻打斷了她說話。
霍筱雅信得過,所以是信不過他?
白子墨從榻上坐了起來,也讓裴卿卿不能再繼續依偎在他懷中,很明顯,他有些不高興了。
“卿卿,你次次隻說我不相信你,可你幾時全心全意相信過我?”
他的話,令人聞之心傷。
他說這些話,自己心頭又何嘗不傷?
他說,她不信他……
他叫她卿卿,而非夫人……
她次次隻說,他不相信她,可她呢?她真的有相信他嗎?
如果她真的信他,就不會說出這些話。
如果,她真的信他,就不會以為他要害霍筱雅而來求他。
她何嘗不是沒有相信他?
裴卿卿突然楞了一下,她從白子墨身上,感受到了失落。
白子墨,在她麵前,從來都是個清貴自傲的人,但現在,卻讓她感受到這個男人也會有失落的一麵。
因為她……
是因為她。
因為她說錯話了。
她不該懷疑白子墨會對霍筱雅不利的,不該讓他傷心的。
是她糊塗了。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裴卿卿眼中掠過一絲自責,從背後,緊緊的抱住白子墨,“夫君對不起,是我錯了,可我沒有不信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