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壓抑的隻有裴震一人,其他的,不過是在等著看裴家的下場罷了。
更多的,是袖手旁觀。
從始至終,沒人開口為裴家說話一句話。
更彆說為裴家求情了。
沒人會這麼不識趣,誰願意自找麻煩啊!
乾帝依舊高坐在龍椅上,禁軍去搜查的這段時間裡,他不是沒想過要如何處置裴家?
於公於私,若搜查的結果,證實裴震的罪行屬實,那裴家就應該嚴懲不貸。
於私來說,裴家曾背叛了他!
雖說罪魁禍首不是裴震,亦不是裴家其他人,可終究背叛他的人,是出自裴家,與裴家脫不了關係!
可私心底裡,他似乎又是猶豫的,若真處置了裴家,那他往後,連個念想都沒有了。
雖說他不待見裴家,但終歸,是他曾經的一個念想。
不,與其說是念想,不如說是他忘不了那個人。
那個曾經背叛了他的女人。
可作為君王,乾帝的念想,不可與任何人說,甚至不能表露分毫,隻能深深地埋在他的心底。
好在隔得遠,下麵的朝臣們看不見乾帝臉上的思慮。
乾帝轉念間,許帆便上前來了,單膝跪地稟報道,“啟稟陛下,臣奉旨搜查裴家,搜查出金山銀庫,確切屬實,特來複命!”
確切屬實幾個字,無異於是坐實了裴家的罪證。
許帆去了多久,裴震就跪了多久,聽聞確切屬實幾個字,裴震這下直接是軟癱下去了,老眼中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裴震的絕望,無異於像是認命了。
縱使他搜羅了許家的罪證又如何?陛下不信他,沒人信他。
僅片刻之間,裴震仿佛頃刻間就蒼老了很多,這麼多年,他小心謹慎,到頭來,還是沒能保住裴家……
無人知道裴震心裡的悲涼。
“裴震,你還有何話說?”這話是乾帝問裴震的,似乎是要給裴震最後一次辯解的機會。
隻是事到如今,裴震又能辯解些什麼?
陛下若是信他說的,又怎麼不派人去許家查一查?
獨獨隻搜查了他裴家。
裴震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起來,重新跪好,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十分的悲壯,“陛下……臣自問,對陛下衷心耿耿!絕無二心,可陛下不信臣,臣還能說什麼呢陛下……”
他自認,對陛下絕無二心。
至於那些金山銀庫,試問在場的,有哪個沒有收過禮?又有幾個沒有受過賄?
哪個家中沒有金庫?
裴震認為,這是為官的風氣!算不得什麼貪贓枉法!
他一輩子積攢下來的財寶,竟沒想到,到頭來卻成了他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