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是遺孤皇女的事,這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的,她這個皇後怎麼可能沒聽過。
可此事得了陛下的親口承認,容不得任何人反駁,甚至是質疑。
這回,對於皇後窮追不舍的追問,乾帝的臉色就不太好了,“怎麼?皇後要阻攔朕嗎?”
什麼狩獵祭祖,不過是托詞,來阻攔他才是真的吧?
即便不去看,也能聽出乾帝很不高興。
皇後深吸一口氣,拿出她作為皇後的氣度來,“臣妾不敢,陛下要出宮,臣妾自然不敢阻攔,臣妾知道,陛下心係那裴卿卿,想去見她,可如今,她已是戰北侯的夫人!臣妾聽聞,戰北侯病重,侯府閉門謝客,陛下若這個時候去認回皇女,恐有不妥!”
“自古女子出嫁從夫,現下侯爺重病,裴卿卿身為侯爺夫人,理應在病榻前侍奉照顧,這是人倫,亦是人之常情,陛下身為天下臣民的表率,臣妾想勸陛下三思而行,陛下想讓那裴卿卿認祖歸宗,何不如再等等,等侯爺病愈了,再宣裴卿卿入宮也不遲啊!”
皇後說了一大堆的道理,真可謂是字字句句都是道理,大有一股苦口婆心的樣子。
字字句句也都是在為乾帝考慮的模樣。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不讚同乾帝出宮去認回裴卿卿。
裴卿卿那個賤種,一個庶出的,也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呸!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對於裴卿卿是遺孤皇女的事情,其實皇後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可奈何陛下對此深信不疑。
皇後知道,他是忘不了當年那個賤女人。
本以為能除去裴家,永絕後患,可沒成想裴家這次這麼一鬨,反倒勾起了陛下對那個賤女人的念想。
當年,她能殺的了那個賤女人,如今也能治的了那個賤女人留下的賤種!
後宮裡的女人,那絕對都是人精。
尤其是這做戲的功夫,那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就像皇後,縱使心中掀起了波濤洶湧的憤恨,可表麵上,她依舊能夠不動聲色,露出一臉都是為了陛下好的神情來。
隻是乾帝聽了她長篇大論的道理,啊不,是說辭,臉色是越發陰沉了幾分,“朕何時說過,要讓卿兒在此時認祖歸宗了?皇後竟也會揣測聖心了?”
乾帝輕飄飄的兩句話,頓時就讓皇後心下一顫,“臣妾不敢……”
揣測聖心幾個字,太嚴重了。
就算她是皇後,也沒有揣測聖心的權利。
何況聖心難測,她若能揣測聖心,也不會和陛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空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情……
無人知道皇後此刻心中是何種酸苦的滋味兒。
乾帝幽幽的瞟了一眼皇後道,“正如皇後所說,侯爺久病未愈,卿兒又是朕的骨肉,於情於理,朕都應該前去探望侯爺,否則,朕豈不是太過無情了,皇後你說是嗎?”
無情?
你確實太過無情了!
這話在皇後的心頭一閃而過,但表麵上,她絕不可能會說出口的,“陛下……說的是!是臣妾拙見了。”
她知道,她攔不住乾帝。
乾帝沒再去看皇後,隻是走了兩步,便又停下了腳步,頓步回頭道,“既然皇後說起了認祖歸宗,那便在祭祖的時候,朕親自冊封卿兒,讓她在祭祖的時候,認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