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但是,這個壞人,做的她很難受。
她清亮的眸中,充滿了歉疚,昏暗的光線下,藥琅盯著她看了許久,忽而開口道,“你們為何要救我?”
為什麼要救他?
不讓他在密室中自生自滅?
其實藥琅知道,自己問這個根本就沒什麼意義。
但是心裡,他就想知道一個答案。
或者說,他想聽到一個他隱隱期盼的答案。
一個裴卿卿還是在乎他的答案,一個他能說服自己的答案。
藥琅或許不知,他之所以想聽這個答案,想知道裴卿卿心裡在乎他與否,其實不過就是他心裡有委屈罷了。
或許他也說不清,他對裴卿卿,是出於弟弟對姐姐的喜歡,還是出於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總之,隻有藥琅自己知道,心底裡,他是喜歡裴卿卿的。
他隻是,想要她撫平他心裡的委屈罷了……
為何要救他?其實裴卿卿並不知道,因為那時候的她,已經昏迷了吧?
帶藥琅一起出來,應該是白子墨的意思。
不過,就算那時候她沒昏迷,她也不會不管藥琅的死活的。
從頭到尾,她就沒想真的要藥琅死。
裴卿卿歎息一聲,“藥琅,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想說,我並未想過要你死。”
這話,是她的肺腑之言。
她的眼神,跟她的語氣一樣真摯。
她真的,沒想過要藥琅死。
“如果不是麒麟血成了你的心頭血,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但事已至此,我知道說什麼都是於事無補,不管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今後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藥琅,跟我們回侯府吧?”
她現在,更多的是在以一個姐姐的身份在跟藥琅說話。
最後一句話,是在請求藥琅的意思。
他現在身體這麼虛弱,短時間內,要回藥王山莊是不可能的。
今後,藥琅就是她的親弟弟。
她會把藥琅當做親弟弟一樣照顧。
如果不是麒麟血成了他的心頭血,她是不會傷害藥琅的。
可是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沒用。
隻希望,藥琅不會拒絕她。
“侯府?”藥琅聞言楞了一下,隨後少年的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透著絲絲嘲諷道,“我忘了,我連你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侯府?原來白大哥是侯爺?”
而你,是侯爺夫人?
最後一句話,藥琅卻沒有說出口。
說起來,相處這麼久,他其實連她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
在藥王山莊時,她說她叫子卿,而白子墨叫白墨。
假的,都是假的。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她叫裴卿卿,而白墨,也不是白墨,是白子墨。
藥琅從小到大,都是與湯藥為伍,根本就沒有出過藥王山莊,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裴卿卿她們的身份,更不知道她們是什麼人?
可即便是藥琅過去的生活與世隔絕,但他卻也聽聞過,戰北候的大名。
現在想起來,戰北候不也姓白嗎?
白子墨,原來他就是戰北候。
想起白子墨那一身的清貴冷冽,不怒自威的氣勢,果然不愧是戰北候。
隻是這些話,從藥琅嘴裡說出來,是嘲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