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震僵硬的老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卿兒,為父……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的父親,是當今陛下……可你與我,畢竟做了十多年的父女,我一直都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的呀!”
裴震說的,那叫一個言辭懇切。
他當然不敢說自己是裴卿卿的父親。
現在很多人都知道,裴卿卿是皇女,是陛下的女兒,他方才…隻是一時口誤罷了!
然而對裴卿卿來說,就算裴震說的再怎麼誠懇,她也都一個字都不信。
她的父親是誰,也不需要裴震來說。
啊不,她忘了,她的身世能公之於眾,不就是拜裴震所賜嗎?
現在還要來惺惺作態是嗎?
十多年的父女?好一個十多年的父女啊。
她竟不知裴震何時把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過?
如果說剛才,裴卿卿還隻是淡淡的譏諷,那麼現在,看著裴震的眼神,那是赤.裸.裸的嘲諷,“我竟不知,裴大人幾時將我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過?啊不,或許現在,我應該叫一聲裴相爺是嗎?”
“裴相爺不如自己說說,哪裡將我當做親生孩子看待過?是在陛下惱怒裴家時,裴相爺逼我代嫁,還是在曲氏陷害我時,裴相爺與之出謀劃策?又或是在裴相爺獲罪下獄時,出賣我而換取裴相爺的平安?”
字字句句,無不都是在打裴震的臉。
並且打的非常響亮!
裴震一張老臉,直接僵硬成石頭了,還是青黑色的石頭。
愣是呆住了,看著裴卿卿,好半天的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每一句話,都是一句嘲諷的質問。
可以說是赤.裸.裸的撕開了裴震虛偽的惺惺作態。
裴卿卿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
清冷的眼神,仿佛戳穿了裴震的內心深處。
老臉又羞又怒,僵硬的惱羞成怒。
他就像被裴卿卿扒光了衣服一樣,把他最醜陋的罪惡,赤.裸.裸的暴露在陽光下,裴震感覺自己老臉上火辣辣的,難堪的不行!
但裴卿卿的眼神又太過清冷,冷的他都不敢與她對視……
裴卿卿像是看穿了自己的內心一樣。
裴震嘴皮子哆嗦了一下,到嘴邊的話卻半天都吐不出來…
看著裴卿卿,像是徹底不認識她了一樣。
以往,就算裴卿卿怨恨他,但多少會被他留住顏麵,不會讓他這般難堪。
以至於裴震覺得,裴卿卿心裡,多少還是把他看做父親的。
可是今天,裴卿卿徹底掀翻了他心裡的那一點……怎麼說呢?僥幸?又或是有恃無恐的心理。
裴卿卿,這是要與他徹底撕破臉了啊?!
裴震不僅嘴皮子在哆嗦,就連腿腳都有些發軟,像是被裴卿卿一番冷酷的質問說懵了。
十多年的父女,口口聲聲說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的看待?嗬,裴震不覺得虛偽,裴卿卿都替他覺得虛偽。
因為十多年的父女,所以就在曲氏陷害她的時候,非但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反而還幫著曲氏害她?
因為十多年的父女,所以在自己的利益麵前,毫不猶豫的出賣她?
這樣的父女,要來有何用?
隻會讓她覺得惡心!
若是今日,裴震沒有這般的惺惺作態,而是直接說明來意,或許她還不會這麼直接就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