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裴震仿佛才真真切切的看透了什麼。
比如說人生。
慕溪鳳罵的沒錯,他無情無義,卑劣無恥,如今,又能怨得了誰?
裴震被罵的不敢吱聲,更多的是無話可說。
總算懂得了什麼叫做自行慚愧!
裴震都不敢說話了,裴正浩更是連頭都不敢抬!
縮在曲氏身邊求庇護。
“公主息怒…”最後還是裴少楓開了這個口,除了他,誰還能在這個時候接慕溪鳳的話?
裴少楓眉眼間滿是自責,誠誠懇懇的對著慕溪鳳賠罪,“我知道,是我們裴家對不住公主,隻要公主開口,我願拿一切來補償公主,隻求公主能夠放下心中的怨恨…”
他能說的,似乎還是那句話。
補償慕溪鳳。
可慕溪鳳同樣還是那句話,他能怎麼補償她?拿什麼補償她?
隻是為何,眼眶卻在發酸,慕溪鳳故作冷然的偏了偏頭,不去看裴少楓,冷嗬一聲,“這裡沒有外人,少將軍不必虛情假意的說這些話,本公主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傻了,對你們裴家這一家狼心狗肺的東西付出真心!”
但其實,她不會說,她怕裴少楓看到她眼中的淚。
慕溪鳳冷冷的一拂袖,她再也不會想以前那麼傻了,錯把裴家人當自己人,與一家狼狗為伍,最後吃虧的,是她自己。
可這個虧,她不能白吃。
就算被狼狗咬了,她也要剝下狼狗的一層皮!
“公主…”慕溪鳳每個字都是冷嘲熱諷的,聽的裴少楓心尖兒都是疼的。
也不知道是心疼慕溪鳳,還是因為慕溪鳳冷漠無情的話而心疼。
她竟說他是虛情假意?
慕溪鳳現在對他,連最起碼的好臉色都沒有了…
裴少楓俊朗的眉頭,已經皺的不能再皺了。
他多想解釋,可是看到這樣的慕溪鳳,卻又說不出一句解釋的話來。
慕溪鳳現在對他裴家的恨意,已經超出了他
的想象。
可慕溪鳳卻沒再理會裴少楓,也不去看他,而是轉頭對著她帶來的兩個禁軍道,“禁軍聽令,這看守牢房的獄卒,玩忽職守,瀆職懈怠,把人拖下去,鞭五十!以儆效尤。”
慕溪鳳發話,隨行護衛的禁軍立馬就上前來,二話不說就將那還在跪著的獄卒給拖了下去。
那獄卒都沒反應過來,等他想求饒的時候,已經晚了。
一路被禁軍拖出去,還在喊著,“公主饒命啊…”
彆以為她跟裴家人扯了這麼半天,就忘了處置那獄卒。
其實慕溪鳳就是遷怒於那獄卒罷了。
可獄卒玩忽職守,瀆職懈怠不假,所以罰的也不冤。
隻是鞭五十,可不是誰都能挨得住的。
天牢裡的鞭子,可不是平常的鞭子。
天牢裡的鞭子是刑具,刺鞭。
五十鞭下來,就算不死也得去了半條命。
看著慕溪鳳就這麼麵不改色的處置了那獄卒,多少有些嚇到了裴震同曲氏她們。
望著慕溪鳳冷冰冰的側顏,裴少楓仿佛不認識她了一樣。
這還是那個嬌蠻活波的溪鳳公主嗎?
現在的慕溪鳳, 叫人心底發涼。
且心狠手辣…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