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已經見過父親了,也算仁至義儘了。
“大哥…”就在裴少楓轉身的時候,裴卿卿叫住了他,“今日天色已晚,看不清外麵的路了。”
說罷,她便獨自轉身,走了出去。
裴少楓在後麵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悲戚而深諳。
他知道,她是要留下來給父親守喪。
或許她也沒有那麼怨恨父親。
裴卿卿離開裴震的房間之後,找了個家丁吩咐了一句,讓家丁去侯府報個信,就說她今夜不回去了,留在裴家過夜。
家丁也立馬就按吩咐送口信去了。
裴家今夜是注定無眠了。
冷風瑟瑟,裴卿卿回頭看了一眼裴震的屋子,心底蔓延出一絲悲戚。
眸中隱有淚光閃過,然後便回房去了。
今夜,她便住回她曾經住過的院子。
當玖月收到口信的時候,便去了白子墨的書房。
男人正埋頭看書,瞧見玖月進來,嗓音低沉道,“夫人可回來了?”
玖月搖頭,“夫人去了裴家,說是今夜不回來了,留在裴家過夜。”
白子墨聞言,手指翻動書頁的動作頓了一下,不回來了?
“說是裴震過世了。”玖月接著說道。
這回,白子墨閃了閃目光,放下了手中的書,“過世了?”
然後,白子墨從桌案前起身,“準備一份喪禮,去裴家。”
玖月當即就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頷首道,“是。”
既然夫人肯留在裴家為裴震守喪,說明夫人心裡,怕是已經原諒了裴震。
入夜後,裴卿卿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突然響起的開門聲,裴卿卿一下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她以為是裴少楓來了,畢竟裴蓉華不會自找沒趣的跑來她這裡。
待看清進門的身影時,裴卿卿眼神閃了一下,“侯爺,你怎麼來了?”
白子墨進門,二話不說的就把她從床上撈了起來,坐到自己腿上,“夫人在哪兒,為夫就在哪兒。”
男人說的不以為然,但裴卿卿知道,這男人是在安慰她。
也罷,她今日是真的累了。
放輕身心的靠在男人胸膛裡,裴卿卿疲累的閉上了眼睛,“侯爺來了也好,否則我今夜怕是睡不著了。”
“夫人難過嗎?”白子墨摟著她,嗓音低沉
的問。
裴震死了,難過嗎?
“我不難過…”裴卿卿嘟囔著。
可是男人如何能不知道,眼睛都哭紅了,還說不難過。
“夫人累了,有為夫在,安心睡吧。”她說不難過,白子墨也沒有拆穿她。
不難過就不難過吧。
裴卿卿點點頭,靠在男人身上,可心中有事,怎麼睡得著。
她雖閉著眼睛,可男人知道,她沒睡著,“若是睡不著,就跟為夫說說,夫人的心事?”
他的女人有心事,他哪會看不出來?
裴卿卿歎了口氣,然後睜開了眼睛,“什麼都瞞不過侯爺。”
這男人,就是火眼金睛。
想起裴震臨死前跟她說過的話,裴卿卿感覺心裡亂極了,七上八下的,就是不得安穩。
“侯爺可知父親臨死前跟我說了些什麼?”裴卿卿眼神有些木訥,心裡亂,腦子裡也亂,亂的她目光都是呆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