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煜當場就被踹翻了,在地上滾了一圈。
“煜兒…”都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慕楠煜被踹翻,最心疼的自然是魏貴妃這個當娘的。
她趕忙去扶著點自己兒子。
慕楠煜來不及哭喊,來不及喊疼,分分鐘就爬回乾帝腳下跪著,“父皇…兒臣沒有…這是汙蔑…父皇,兒臣沒有啊…”
就差抱著乾帝的大腿哭了。
然而,慕楠煜現在的哭喊辯解,都隻有一個字,啊不,是四個字,蒼白無力。
乾帝這次是真的被氣的不輕,平時小打小鬨就算了,竟乾出這等忤逆大罪來!
乾出這等忤逆大罪也就罷了,竟還讓人捏著罪證,告到禦前來。
告到禦前來也罷了,卻還當著今時今日的場景來!
他就是想包庇,想轉圜,想捂著,想大事化小都不行。
當著神昭國使臣,鎮南王的麵,這不是打他這個做皇帝的臉嗎!
他的臉,都被慕楠煜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給丟儘了。
一句百姓蒙難,就沒有了轉圜了餘地。
他若徇私,傳出去豈不要失了天下民心嗎?!
這個混賬東西!
乾帝氣的咬牙,恨不得再次一腳踹過去!
踹死這個忤逆不孝的混賬東西。
一句“如何跟天下百姓交代”,便已經說明了乾帝的決定。
或者說,表示慕楠煜會有什麼下場!
魏貴妃豈會聽不出乾帝話中的狠意,她梨花帶雨的拉著乾帝的衣擺懇求,“陛下…這是誣陷呀…是有人誣陷煜王呀…陛下,宮中戒備森嚴,她是如何
混進宮來的?分明是有人故意將她帶來,指使她汙蔑煜王的呀!求陛下明鑒…莫要聽小人的挑唆,冤枉了煜王呀…”
不得不說,魏貴妃雖然心慌,但腦子還是個很清楚的。
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矛頭。
今日太後壽宴,宮裡戒備森嚴,非官眷是不可能進的了宮門的。
這個方千金,又是跟著誰混進來的?!
其實答案一目了然。
魏貴妃心裡也跟明鏡兒似的,她曉得方千金是淩王帶進來的。
但淩王一貫和煜王是對頭,淩王帶來的,便是說明,是淩王指使她的!
魏貴妃想說的,就是這句話。
是淩王教唆指使方千金來汙蔑煜王的!
這倒是個值得關注的點,乾帝思沉的目光瞟了一眼方千金。
沒等方千金開口,慕玄淩就自己站了出來。
正兒八經的給乾帝跪了一下,“父皇,方家小姐是兒臣帶進宮來的。”
“你帶來的?”乾帝意味深長的睨了眼慕玄淩。
知子莫若父,乾帝是最了解他的兩個兒子的。
今日的事,若說不是淩王算計煜王的,他不信。
但確確實實是煜王自己犯下這忤逆大罪,才讓淩王布了這個局。
“是兒臣帶她進宮來的。”慕玄淩承認的很大方,從魏貴妃開口,他就知道該他上場了,一本正經的口吻道:
“父皇也知道,此前兒臣去朔城賑災,便是朔城郡守方大人接待的兒臣,故此兒臣也認得這方家小姐,半個月前,方家小姐逃難找尋到了兒臣王府前,同兒臣說了方家滿門被人殺害之事,當時方小姐便
想將父皇手中的名冊交予兒臣,求兒臣替她方家討個公道。”
這話叫乾帝眼神深沉了一下,“這麼說你早就知道這本名冊之事?”
慕玄淩頷首,很誠實的說,“是,兒臣早就知道,但這本名冊,事關煜王兄,兒臣怎敢接手?”
“兒臣並未接手名冊,但方家被滅門,這本名冊又事關朔城決堤,百姓成殤,兒臣自有蒙父皇敦敦教誨,事關百姓生死,亦不敢當做是視而不見,隻得借由今日壽宴,將方小姐帶進宮,交由父皇定奪。”
慕玄淩說的那是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說到最後,又十足真誠的叩首請罪,“事急從權,未曾事先稟告父皇,便帶方小姐進宮,還請父皇責罰。”
責罰?他都說到這個份兒上,還怎麼責罰?
不僅不該罰,還應該褒獎才對。
謹小慎微,又是一片赤誠之心,還責罰個什麼?
就一個事關百姓生死,也就是事關重大的意思,又一個蒙父皇敦敦教誨,有百姓和我們的陛下給他做屏障,慕玄淩還有什麼罪可言?!
非但沒罪,他還做得對!
“這事兒怪不得你,你撥亂反正才是正途,起來吧。”單從口氣,就知道乾帝是不怪罪慕玄淩的。
三言兩語,慕玄淩就摘除了自己的罪過。
或者說是嫌疑。
就算是他故意布的局又如何?是他故意將方千金帶來又如何?
他是撥亂反正,是正途。
“兒臣謝父皇。”慕玄淩端正的起身,眼角餘光冷冷的瞥了眼魏貴妃。
謀害他母後的賬,還沒跟魏貴妃算呢。
廢了煜王,不過是對魏貴妃的一點小懲罰罷了。
慕玄淩也是在壽宴開始前夕,才從慕溪鳳嘴
裡聽聞,母後給父皇下藥的事被魏貴妃戳穿,母後被幽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