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老婆!”
嘉慈彆彆扭扭躲了一下,但腮邊還是蹭到了解雩君胡茬。
這個男人,沒比賽不需要出鏡露麵日子裡、怕是有兩天沒刮胡子,短短硬硬長在下巴上,碰一下都紮手,他甚至覺得自己臉都被蹭紅了……
“難道不是嗎?”解雩君又黏上去,“你就是我老婆!”
他像隻大狗狗似,一頓亂拱,熱烘烘又暖呼呼,簡直叫嘉慈沒地方躲,直接被擠到挨著車窗。
與此同時,兩人都發現這一幕似曾相識,隻不過當時是夏天,現在是冬天。那是還隻是在心裡想想,如今半年過去,關係已經突飛猛進。冬天奶茶店已經不再出售青緹冰沙,但有人已經能直接吃到他最想品嘗味道。
解雩君手指很長、手掌也很大,他手輕輕放在嘉慈膝蓋上,順著有些涼膝蓋骨一點點撫熱,就隔著那麼一層布料,幾乎能感受到對方體溫。
車內暖氣吹得人有些懶洋洋,嘉慈大晚上趕過來,在飛機上沒睡意,這會兒倒是犯起困來了。
他本來靠在車窗上,冰冰涼觸感貼在暖呼呼臉蛋上,還怪舒服,但解雩君把人攬到自己懷裡抱住,嘉慈迷迷糊糊時候找到位置,蹭了蹭他肩窩,鼻尖抵著溫熱脖頸,小手習慣性往男朋友腰間一摟,安安穩穩睡著了……
FZ基地在第二天中午飯點上準時迎來全員喚醒。
方希第一個發現廚房有香氣——
LOL世賽期間,阿姨都在後邊PUBG分部基地裡養豬,大家夥日常用餐一般都是由老李直接在私房餐廳點外送,整個基地上上下下能自由進出廚房還毫發無損人,隻有馬思卡。而這個男人,隻要妖妃在,他能總能以意想不到方式狠狠上分:比如深夜熬粥煮牛奶,又比如生日當天以一己之力整治一桌大餐……
幾乎是一聞到甜粥香氣,方希就聯想到嘉慈。
一個能遠在千裡之外將馬思卡高高吊起、隔空將人管製服服帖帖,看似憨萌嬌氣,實則高明而不自知天然釣係。
很離譜,但又很真實。
妖妃一駕到,馬思卡直接從臭臉惡童變成家庭煮夫。
“哥,還有剩嗎?”
解雩君給了方希一個“你在想屁吃”眼神,“有人昨天夜裡開完會管老李點了七八道菜邀功,還看得上這一碗甜粥?”
方希賤兮兮湊上去,“是不是嘉小慈來啦?”
隊霸哼了一聲,“他臉皮薄,你們少調侃他。”
“好嘛!”
天知道解雩君還整了個小餐車,做好東西直接坐著電梯推去四樓。後麵方希和剛剛從樓梯下來張竹毅看得目瞪口呆——
“你說我去給營銷號爆料馬思卡是個老婆奴,會有人信嗎?”
方希喃喃道:“不可能。”
吃瓜路人更願意相信馬思卡是個玩弄人心渣男,他幾乎就長著一副乖張桀驁樣子,很容易給人留下“會玩兒”第一麵印象。
四樓,解雩君推著小餐車經過,沒有發出多大聲音,並未驚醒臥室裡睡著人。房間裡有地暖,室內自然是溫暖如春,甚至因為解雩君開高了溫度,有些過於暖烘。
任憑此時誰到四樓來,都會覺得氣氛過於黏膩濃稠。
那股氣味還未散儘,而嘉慈背對著門口視角抱著被子朝著內側躺著,依然沒醒,大半個背脊露在外麵,肌膚底子是瓷白透亮到極點,隻是上麵綴著星星點點胭紅小印兒,脖頸後麵甚至還有一個齒痕……
第二次已經是準備充分,儘管一度放肆到精疲力竭。
在這期間,是任由嘉慈嘟囔撒嬌埋怨。
這個嬌氣包啊!一會兒捂著小腹喊“肚子酸”、一會兒又翹著腿說“麻了”,非要停下休息。他要麼氣呼呼拍打解雩君動起來太過硬肌肉,撞得人發麻,要麼就推拒著怪對方力氣太大,把自己身上都弄紅了。
總而言之,是邊做邊罵,邊罵邊哭,隻是一邊哭著,還得被解雩君壞心眼兒逼問舒不舒服,慘兮兮同時又爽到神誌不清……
那小拳頭砸到解雩君身上能有多痛?
撓癢癢也不過如此了!
然而到底是抵不過太想太念,一個不管不顧、一個有心放縱,到頭來還是讓這隻大狼狗全部“得償所願”……
關上門,解雩君輕輕跪到床邊,溫熱唇湊上去。
“乖寶,起來吃東西。”
嘉慈手指頭動了動,薄薄眼皮下眼珠子似乎是轉了轉,可他就是不想醒來,整個人空掛掛窩在被子裡,腦子裡全是昨晚事兒,兩人從淩晨攪和到後半夜,解雩君還能起來弄吃,他卻在床上翻個身骨頭都哢吱哢吱響!
“你乾脆弄死我算了……”
解雩君現在就聽不得“弄”這種字眼兒!
明知道是對方在開玩笑,可他光是聽著都要來勁兒!
大狼狗熱烘烘湊上去,親親乖寶耳朵和臉頰,“先歇歇,今晚再弄。現在起來吃東西吧,上回你說喜歡喝甜粥,這次哥哥特地準備了甜!”
總算把人哄起來了,嘉慈小臉紅紅,衣櫃裡解雩君又給他添置了新衣服,取出來一套冬天睡衣暖融融軟乎乎,衝了熱水澡之後換上,蹭在皮膚上有種舒服到讓人歎息滿足感。
“我就知道你適合這個!”
解雩君把甜粥從小溫鍋裡盛出來,小菜也一疊疊張羅好,他和嘉慈麵對著做,吃雖然清淡,可親手做怎麼能一樣?就是隻是粥,那也是相當不一樣粥、天下第一好喝粥!
嘉慈給麵子喝了一整碗,其他小食小菜也一一試過。
兩人吃飽喝足,靜靜靠在一起發了會兒呆,直到解雩君說起這一周裡新鮮事兒,打斷了嘉慈飽了就開始犯困流程——
“PQ據說是要換個教練,他們現在那個教練是韓國教練,之前就在國內待了三年,中文交流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執教還是韓國那一套,和PQ這兩年核心體係不太搭對。”
嘉慈不太懂,“PQ是不是每年都在換教練?”
“是啊。”
“可是……這不是還在打S賽嗎?”
解雩君搖頭,“誰知道呢,說不定能撐到明年夏天。”
打不好讓教練下課是常事了。
PQ這種老牌戰隊,底子厚,又很能這方麵花錢,因為自家青訓體製完善健康,選手從外引入還是不多,但請教練是真很舍得,隻要有需求,必定會出手。
嘉慈和他靠在一起,揪著解雩君衣擺,“那老趙將來也會當教練嗎?他這次S賽到現在還沒上場,抗壓吧都說比完會直接宣布退役……”
FZ當然不會讓趙翟帶著遺憾退役。
“之後老趙會上場。”
雖然如今是小猴兒常駐,但不管是出於對戰術保留還是為老趙爭取冠軍皮膚目,接下來比賽中,FZ會讓他有上場機會。
“不過退役也是真,25歲退役,已經很好了。”
急流勇退和日薄西山,當然是前者更好。
讓趙翟在成績最好最輝煌時候退役,遠遠比等他老了打不動了變撈了,破壞掉大家對他好感時灰溜溜退役要好得多。
縱然FZ從真正崛起成為前三常客到現在才一年半時間,但真正將榮譽和獎杯拿到手,也就是從今年春季賽開始……
說遺憾,倒也不那麼遺憾。
畢竟有那麼多並不出名職業選手,他們甚至沒有碰過一次冠軍獎杯,就遺憾結束了自己職業生涯。
趙翟“發跡”晚,可誰也否認不了他功勞和成績。
他從前或許很苦,但如今趙翟,已經用自己努力延續了幸運,就算退役,依然會留在FZ繼續行使他未儘使命、延續自己夢想。
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嘉慈難免有點傷感,“25歲退役都是晚了。”
解雩君擁緊了他肩膀,“對呀,我可能再過一年半吧,熬完整整兩年太難了。去年僥幸拿到一個S賽名額、頭一次打什麼都新鮮興奮,一路熬到下來倒也不覺得多麼累。今年是穩進世賽,感覺反而不一樣了……”
嘉慈聞言緊緊抱住他,輕輕嗚了一聲。
“十八歲時候衝勁十足,十九歲、二十歲大概是最好黃金期,到了今年,雖然不至於心與有力不足,但感覺上確不如前兩年那麼能熬。經驗和訓練已經形成了很深很深肌肉記憶,但我知道,我確會比從前更快產生‘累’這種想法了。”
解雩君並不向嘉慈隱瞞自己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