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IF線番外十四(2 / 2)

競圈如此,路人隻會更加抽絲剝繭關注核心。

馬思卡打不打職業,是他個人的事兒。畢竟人家那個學校也是拿得出手的,以他的情況放棄學業打職業,長久來看不見得多好。

而嘉寶打遊戲打得菜、做主播比一部分職業選手賺得多,的確遭人眼紅,可那也是他的本事,觀眾粉絲願意捧場維護他。

人家賺錢攬流量,看對眼了才順便談個戀愛。起碼是公開了在談,沒隱瞞沒欺騙沒出亂七八糟的新聞,有空了給粉絲秀秀恩愛,沒空那就鴿直播忙學習,這得是多少人都羨慕的生活啊!

怎麼什麼好事兒都能給一些人想的複雜又齷齪?

馬思卡想不通,嘉慈也想不通,但這會兒,他還有更加想不通的事情:

好好的一孩子,一路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長大,前不久才過完十七歲周歲的生日,突然被告知:哎,你可不知道吧?你爸媽不是你爸媽,你親弟弟也不是你親弟弟,你戶口本身份證上麵寫的“嘉慈”這個名字呀,並不是登記時寫錯了改不過來,而是本就姓嘉名慈……

嘉慈大冬天裡在常溫的屋子裡被一通電話凍得都大腦一片空白!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他不懂。可在短短一天之內,卻被迫全部接收。

一個小城市裡飛出來的鳳凰,和京城大戶人家的少爺上演著中國現代版的《灰姑娘》,可不同的是,有人無名無分跟了二十年,又像祝英台追隨梁山伯那樣化蝶同去。

嘉慈沒有享受過來自真正父母的愛,在毫無征兆的一個冬日裡,無悲無喜的被接受了他們剛剛才存在、又已經離開的事實。

嘉慈沒有和真正的父母生活、相處過,在此之前,更沒有受到過來自他們的關愛。

當他穿著下意識換上的黑色呢大衣,以一種極其不相融合的氣質去到奠堂,見到了前所未有多關注又陌生的麵孔時,嘉慈心裡並沒有太大的波瀾。

他甚至很不合時宜的想:

如果有朝一日周家夫婦過世,自己或許能哭出來。

有個老人深深的凝視著嘉慈,透過他像在看另一個人。

嘉慈猜到了他的身份,卻沒有貿貿然打招呼,那個麵孔,隻是看過一眼黑白照就足夠印在心裡。血緣關係神奇的維係著三代人麵貌上的共同點,並且能讓他們觸摸到那股冥冥之中的感應……

那天,嘉慈回到公寓就開始發低燒。

他恍惚之間,好像從腦海的深處挖出了三歲之前的回憶:

年輕很多的周母和周父吵完架,通常都是含淚坐在床邊疊衣服做整理,嘴裡不住的埋怨“你妹妹……”“她……”如何如何。男人從來都很嘴笨,直到女人發泄完情緒,這才拍著她的肩膀當做安慰,周母尚未消氣,推開他,給奶瓶裡裝上溫水,又塞到半醒半睡的小嘉慈嘴裡……

是了,小孩子的忘性大,可同時記性又很好。

想記住的東西可以記得很牢固,不在乎的事情轉眼就能拋之腦後。

一張邊緣泛黃模糊的照片,被融化掉的糖漿糊住,讓嘉慈拿來塞住爬上花壇裡搬運食物的螞蟻,再後來,下雨了,照片浸泡在積水裡與泥沙融為一體,成了一個不需要扔進垃圾桶也不會被大人說“亂丟東西”的垃圾。

雨夾著雪打在窗上,隔著玻璃,隱隱聽得到外麵呼嘯的風聲。嘉慈看到半個小時前馬思卡發來的消息,問他考完之後要不要早點回家。

嘉慈撥回去,馬思卡幾乎是秒接通。

“嘉寶剛剛是不是睡著啦?”

“嗯……”

馬思卡笑聲一如既往有些低沉,“外麵是不是下雨啦?明天多穿點出門,帽子和圍巾都要戴,聽見沒?”嘉寶也不是愛丟三落四,他是嫌麻煩,所以馬思卡時不時要提醒一下。

嘉慈甕甕的應了,又卷進被子裡。

他不知道怎麼和馬思卡開口說這事,但憋在心裡的確也不舒服,閉上眼睛就是那兩張黑白照片,和老人那雙懷念又深深遺憾的眼睛……

隔著電話,馬思卡隻能察覺小男朋友情緒低落。

“今天白天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馬思卡耐心的問,往往嘉慈稍稍的自我掙紮一會兒,都會選擇傾吐,“說給哥哥聽聽,說出來就不煩了。”

嘉慈幾度掙紮,還是沒開口。

喝了點溫水,困意又上來了,回話的速度越來越慢,直到睡過去,語音那頭馬思卡聽著嘉寶平穩的呼吸聲,過了一會才掛斷。

這事重新被提起是臨放假前,嘉慈被那邊的人問起,要不要回“家裡”過年,他絲毫沒有這樣的想法、更沒有任何準備,就算和周家因為之前出櫃的事情還僵硬著,嘉慈也並不是無處可去……

馬思卡迫不及待的過來接男朋友回家過年,和前腳離開的人打了個照麵。

一群人在電梯間碰上,說不出誰更尷尬。

反正尷尬的人不會是馬思卡,他摟著嘉慈,牽著他的手揣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裡,還打探的望了一眼對方,示意嘉慈:這人是誰啊?

嘉慈也是才回來,沒想過三波人撞到一起。

電梯上升,回到家裡,他用最簡潔的措辭大概和馬思卡描述了一個和他有關、又似乎沒有關係的故事,總而言之概括起來,結果就是:爸媽不是親爸媽,但有沒有親爸媽似乎也不重要了,因為人都去了。要說失去了什麼,大概就是什麼都無了。至於得到了什麼,或許是成年之後新增神奇新聞素材之“一夜之間繼承x億遺產”……

這進展快到才剛剛起了頭就八百倍速走向結尾!

馬思卡都懵了一下,甚至說不出“節哀”兩個字……

嘉慈給他倒了杯熱水,“這事他們還不知道。”

他們指的是周家父母,周勵昕過年不回家,氣正沒處發泄呢,沒準現在還等著嘉慈過不下去回家服軟道歉,這一出簡直和繞口令似的:他們一直以為你不知道,可你已經知道了,現在變成了他們自己不知道並且依然以為你不知道。

“那你告訴他們嗎?”

嘉慈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語氣也淡淡的:“這麼多年,一次都沒有提起過的人,如今都沒了,更沒有提起的必要了。”

馬思卡深深歎氣:“不提就不提吧!”

他更想說,這事兒本身沒什麼好傷心的,出生不是嘉慈自己可以決定的,而養育之情更是周家夫妻給的,儘管他們最初可能並不那麼樂意,但也和這對出現即離開的親身父母沒有關係。何況嘉家這些年不聞不問,就算給予補償也是嘉慈應得的。嘉慈既沒有必要聲嘶力竭的感到難過,更沒有必要多麼感恩戴德接受……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