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將這些打破對於方微來說很簡單,但這時候方微卻初次對某件事情產生了不舍的心思。
或者讓這夢境多存在片刻也沒有關係。
方微這樣想著,他與華恃對視片刻,忽地抬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
華恃似乎對方微的動作有些詫異,但更多的還是臉紅不自在,他低著頭順從地讓方微揉著自己的腦袋,聲音悶悶地道:“哎你怎麼突然這麼揉我腦袋,我可是你夫君,再怎麼說這種事情應該是我來做,這樣有損我的夫君形象……”
方微動作頓了頓,準備將手收回,華恃卻不舍地拱了拱腦袋,沒讓人收回去。
“不過偶爾這樣子親密也不錯。”華恃認真計較道,“你以前都很少對我做這種事情,平常都是我主動親近你的。”
方微聽出這應該是華恃夢境中的常態,華恃對他的感情熱切,但似乎在夢境中都保留著一絲克製,並沒有將“柳棲霜”想象成對他千依百順的模樣,甚至於就算是夫妻關係,華恃在對待“柳棲霜”的時候也總是小心翼翼帶著點討好的意味。
方微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多少次對這家夥的腦袋裡裝了什麼產生好奇。
他順著華恃的話,想了想問道:“我們成親多久了?”
這話問的是夢境中發生的事情,雖然在現實中華恃陷入沉睡不過才十天不到的時間,但在這夢境裡卻顯然不是這樣。
而他現在也已經猜想到了為什麼華恃穿著飄飄白衣,而自己穿著的卻是婚袍,因為華恃的夢境不講道理,在他的夢裡任何事情都可以沒有邏輯,隻要符合華恃的心意便可。比如華恃可以騎著馬回來,比如他穿著白衣,是因為他覺得大俠就應該穿著白衣,而自己穿著婚服,是因為華恃想看到他穿婚服的樣子。
不過時刻都穿著婚服過日子,這種事情大概也之後華恃能夠夢出來了。
華恃聽見方微的問題,皺著眉頭破受傷害似的道:“娘子你連我們成親幾年都不記得了嗎?”
方微對“娘子”這稱呼還有些不習慣,他適應了會兒才說道:“我隻是想問問你。”
華恃對此沒有絲毫懷疑,簡單的便被方微蒙混了過去:“我們成親已經十年了,前幾天我們才剛過完了紀念日,我帶著你騎著山鯨前輩去月亮上麵玩,你忘記了嗎?”
方微怔了下:“騎著山鯨?上月亮?”
華恃點點頭:“當然,山鯨前輩還特地變成粉紅色給我們唱歌呢。”
方微:“……”
這件事情想來還是不要讓山鯨知道比較好,否則華恃可能會被山鯨一口吃掉。
他沒有接著問華恃類似他們前幾年的紀念日究竟都做了什麼去了哪裡這種問題,因為他實在沒有必要去驗證華恃的想象力究竟到了何種地步。他想起剛才華恃提起他們成親已經十年的事情,於是又問道:“這十年裡我們都住在這裡嗎?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沒有彆人嗎?”
他抬眸往窗外看去,四周空空蕩蕩,的確不見有彆的人在附近。
然而他問出這話,華恃卻是立即搖頭道:“當然不是,你忘了還有我們的孩子嗎?”
方微這次是真的怔住了:“孩子?”
華恃笑了起來,他起身出門,沒多久便領著三個小孩回到了房間,並將他們推到了方微的麵前:“孩子們今天有沒有乖乖聽話啊?”
方微沉默地看著華恃身前的三個小孩。
這三個小家夥看起來非常的……眼熟。
其中最大的小孩看起來五歲,是個男孩,長相和華恃一模一樣。
還有個四歲的女孩,和一個兩歲的女孩,全部都像是縮小版的自己。
華恃的想象力到了自己孩子身上看起來就有些敷衍了,完全隻是將他們的臉換在了孩子身上而已。
不過看著這冒出來額三個小家夥,方微還是忍不住覺得古怪,他抬眼看著華恃問道:“這是我們的孩子?”
華恃點頭,狐疑道:“你不會不認他們了吧?”
方微神色平靜,又問:“誰生的?”
“當然是你……”華恃眨了眨眼,張口想要回答,卻突然卡了殼。
誰生的?
他們兩個人都是男人,誰生出來的孩子?
華恃的夢裡什麼都有,但也正因為什麼都有,才是最不真實的地方。
華恃像是忽地醒過了神來,他睜大眼睛看著方微,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就在他開口喚出“柳棲霜”的刹那,眼前的夢境倏地瞬間崩塌,四周的景象扭曲著改變,接著化作無邊的黑暗,將這片空間中的華恃與方微吞沒其中。
許久之後,華恃意識重新回歸。
潺潺的水聲響在耳畔,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正浸泡在溫暖的泉水之中,華恃正要睜眼,卻忽地發覺自己正緊貼著另一具溫熱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