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恃看得好笑:“易湛前輩,你怎麼學著我以前的習慣開始瞪眼了?”
易湛根本沒心思去理會華恃的調侃,他將目光緊緊凝在方微的身上,這時候已經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他整個人圍著方微所在的那桌子來回繞著走了好幾圈,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方微主動出聲又喚了次他的名字,他才終於漸漸顯得平靜下來,回頭向華恃試探著求證道:“真的是邪主?”
華恃笑著抬了抬下巴:“人在你麵前呢,你問我做什麼?”
易湛著急道:“這要是做夢我把夢給問碎了怎麼辦!”
華恃搖頭快要笑不動了,也虧得來的是易湛才會是這種反應,不過華恃也十分好奇,若是這次是他師父在這兒,此刻他會是個什麼反應。
易湛現在表現出來的震驚與喜悅與當初的華恃相差不遠,他剛才向著華恃問出了那話,華恃沒有回答,方微卻主動開口道:“是我,不過中間出了點意外,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易湛不解道:“意外?”
他這時候已經說不出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了,甚至於連對話也都是在無意識地重複著剛才方微所說的話。
華恃見方微不打算隱瞞,便準備出聲替他解釋,然而他不過才剛剛開了口,易湛就又將他叫停了下來:“等等!”
華恃:“……”
他大概猜到了易湛是要做些什麼,果不其然,不過片刻之後,易湛便自腰間摸出了幾張符咒。
方微也將易湛的動作看在眼裡,看見那符咒,方微便問道:“傳聲符?”
易湛這時候看著方微說話仍覺得有些像做夢,他飄飄忽忽地道:“是傳聲符,不過這些年改進了不少,隻要是在符咒聯絡名單上麵的人,使用符咒便能夠讓所有人都聽到對話。”
“就像群聊。”華恃怕方微聽不懂易湛解釋的意思,又在旁邊小聲補充說道:“改進這符咒也有我的功勞。”
這是當初百年前方微沒有見過的特殊符咒,不過對於方微來說,符咒能夠有這些變化並不足以令人驚奇,真正令他覺得驚奇的是這其中竟然有華恃的參與,要知道製作這種級彆的符咒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華恃能夠參與,便已經代表了他在製符方麵的能力。
華恃這些年所涉獵的東西,以及他的進步,比方微所想象的恐怕還要大得多。
方微沒將這些話說出來,而易湛這時候則已經開啟了符咒。
符咒那頭似乎有嘈雜聲音傳來,聽起來並非隻有一處,顯然是其他人都聽到了易湛的動靜,同樣開啟了符咒。
易湛先前匆匆忙忙將符咒開啟聯絡眾人,然而到了這時候其他人都被他召了出來,他卻又倏地定在了原地,仿佛不知道怎麼開口般,隻是將目光緊緊鎖在方微的身上。
方微輕輕頷首,示意自己並不在意行蹤被告知眾人。
其他人這時候已經等了很久了,方微和華恃分明聽見了符咒那頭宣書致的聲音道:“易湛?你不是才剛離開破雪齋?你找到華恃了?”
緊接著又是聞重的聲音:“他離開破雪齋了?他去哪了?”
又有人淡淡道:“他不該在玄靈閣守著宣書致嗎?原來他還記得自己有個破雪齋?”
這是白蘅的聲音。
幾個人將話題拉扯得原來越遠,倒是隻有聞重還在試圖關心剛才易湛開啟符咒的原因:“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華恃那裡出了什麼事?”
陸曜的聲音這時候也插了進來:“他到底調查到什麼了?”
眾人沒有聽見易湛回應,便接著又各自說了起來。
易湛聽著他們說話,雙手略有些顫抖地握著符咒,因為力道太大控製不住險些將那符咒撕壞,四周都已經壓出褶皺,他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終於找回了生澀的聲音:“邪主回來了。”
他這話說得突兀,幾乎是在眾人談論之間忽地被拋進了其中,然而就是這樣突然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同時停下了聲音。
分明是有著數人的符咒交流,然而這時候卻突然之間變得寂然無聲,隻留下了淺淺的呼吸聲響。
易湛知道眾人都在等待,所以他沒有耽誤時間,將符咒湊近,這次開口聲音總算沒有了那麼緊張,他道:“我們現在就在寒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