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至國曆任太子並不住在宮中,而是於城中另設府邸。原深鈿被押入太子府的時候,總算想明白了。
許灼睦根本沒受傷,血是主角攻的,原深鈿被主角攻抱著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手血,而後落入許灼睦懷中,蹭到對方衣服上了。
想起自己那時擔心許灼睦會不會受傷死去的愚蠢表現,原深鈿就覺得腦子一突一突的。
他抬眼,隻瞧見俊美的太子坐在椅子上。
許灼睦道:“名字。”
原深鈿路上想了無數應對方法,到頭來卻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他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時至今日,他依舊記得初見那天,讓自己如墜冰窟的眼神。
原深鈿能夠確定,那時候的許灼睦絕對沒把自己當活人看待。
許灼睦倒是不急躁,慢悠悠喝著茶。
原深鈿腿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他本以為自己被當作“可疑之人”押回去,肯定要被嚴刑伺候。結果原深鈿非但沒被五花大綁,也沒被要求跪在地上,許灼睦更是賜了他一張椅子。
這讓原深鈿覺得更加驚悚了。
許灼睦有耐心,他邊上的屬下可就沒耐心了,“殿下,此人一直不開口,不如直接將他送入天牢,嚴刑拷問,就不信他不說實話!”
原深鈿連連搖頭,“我真不認識那人,我當晚被他擄走,什麼都不知道!”
屬下怒罵道:“一派胡言,你與那江湖賊子如此親密,我等都看見了,你還敢撒謊?!看來是想進天牢,被火烤刀割才肯說實話!”
許灼睦仍舊雲淡風輕,目光落在原深鈿身上,不見喜色,卻也無一絲怒意。
屬下再接再厲,“你若是能提供有關那賊子的消息,可算你戴罪立功,指不定還有活路。”
原深鈿心裡苦得很,他好端端在屋子裡坐著,便被主角攻擄走,好不容易保住貞操,現在又被許灼睦逮住。
現在這些個凶神惡煞的黑衣人要自己提供線索,可他一個無辜路人哪裡能知曉主角攻的事情。
一時間,原深鈿鼻尖酸澀,眼眶竟有些濕潤。
屬下正準備繼續嚇唬原深鈿,許灼睦卻突然抬手,一直沉默不語的太子殿下放下茶杯,走到原深鈿身邊。
原深鈿垂死掙紮,“我真的隻是個路過的,是那人莫名其妙將我抓走的。”
許灼睦身材頎長,給了原深鈿巨大的壓力,就在原深鈿快忍受不了這種長久的壓抑和沉默之時,許灼睦緩緩開口,“你想哭?”
“……”原深鈿一時愣住,試圖將眼眶的淚花憋回去,心裡卻很是委屈,被冤枉不說,現在連哭都不讓哭了。
許灼睦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嚇哭的?”一向波瀾不驚的太子殿下,此時卻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原深鈿喉間發出一絲聲音,他僵著脖子,緩緩轉頭,卻見許灼睦定定地瞧著自己,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殿下?”一旁的下屬開口詢問。
許灼睦卻道:“他長得如此白嫩,細胳膊細腿,若入了天牢,怕是撐不過半日。”
屬下琢磨不透太子所言之意,“可若不嚴刑拷問,他便不會說實話。”
許灼睦,“但若是嚴刑拷打了,他就會死。”
屬下思索片刻,覺得明白太子意思了,忙道:“殿下所言甚是,此人身子嬌弱,若是嚴刑拷問,怕是還沒說出線索,就沒了氣兒。殿下放心,天牢裡獄卒都是有看家本事的,既能讓他痛不欲生,又可吊著一口氣兒……”
許灼睦沒等他說完,便道:“不用押入天牢。”
屬下一愣,難道是要動用私刑,這——也不是不可,隻是和太子殿下平日溫潤形象有所不符……
原深鈿可憐巴巴地抬頭,他已經認命,若是實在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說出真實身份,賭一把太子不敢直接弄死將軍嫡子了。
許灼睦似笑非笑地看著原深鈿,“我信你不是那江湖賊子的情人。”
原深鈿話都到嘴邊了,卻沒料到事情有了轉機。
他終於反應過來,嘴巴都不利索了,“謝謝你相信我,我真不認識這個人,我我我、我真的,就是個路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