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塊曲奇嗎?
時檸有些微怔,小竹倒像是經曆過好幾次一樣,扯著嘴角擺出招牌笑容:“曲奇嗎?請問打包還是堂食呢?”
“對,堂食。”男人扯了下帽簷湊近櫃台,空氣中微醺的酒氣也一並傳了過來,隱在帽簷後的眼睛像鷹一樣盯著時檸,“你是這家店的老板娘?”
“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時檸不著痕跡往後退了半步,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還斜挎著一個背包,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什麼。
“嗬嗬,隨便問問。”
站在空調暖風口說話,男人大概是嫌太熱,抬手壓了下圍巾。
時檸這才看清圍巾底下,如果不是他讓人不太舒服的眼神一直盯著降低好感,說實話,圍巾底下是張還不錯的臉。
雖然上了點年紀,不過棱角分明且立體,連青灰色的胡渣都顯得有歲月沉澱般儒雅而不是滄桑。
男人說完就沒再開口,等點完單,像往常一樣找個了靠牆的單人座,麵朝客區坐著,時不時張望一眼,與其他不管打卡還是喝下午茶的小姑娘群體格格不入。
自從他進來以後,時檸下意識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豐富的想象力作祟,就怕他從那個看著笨重的包裡掏出個炸,藥來。
不過對方隻是安安靜靜坐著,連桌上的曲奇也不動,似乎隻是為了能坐在這家店找一個借口。
確實,不管消費多少,總沒有趕客的道理吧。
店裡的客人來來去去一撥又一撥,直到沈元白發微信來說一會過來取,中年男人依舊坐在牆邊沒移過位置。
時檸沒再管他,進後廚做了兩份特製舒芙蕾。
一份提拉米蘇,另一份抹茶岩溶,擺在包裝盒裡輕輕一動,鬆軟質感隨著微微搖晃。
外麵客人還多,這時候不管是助理來拿還是沈元白親自來拿都不太合適,時檸和他約好在後門見便提著紙袋守在門口。
後門正對某高檔小區圍欄,平時白天出入的人很少,車在路邊停一會兒也不會有人注意。
沒一會沈元白的車就出現在視線範圍內,車子緩緩停下。
車窗下降,隻露出沈元白一個人的身影。
“隨便做了兩個,沈老師不會介意吧?”
上一次吃火鍋咬牙切齒喊“沈元白”的也是眼前這個女人,出了她家那道門,又成了沈老師。
沈元白摘下墨鏡,這才看出他臉色比往日白了許多,眼下也有隱隱青灰。
“怎麼會。”
聲音也聽著有些疲憊。
時檸看他把手搭在門把上,連忙製止:“彆,你彆下來了。今天客人多,被看到又要上熱搜。就給你放副駕上?”
他抬手揉了下眉心,“好。今天這麼突然,抱歉了。”
為常愷的事談了一天劇本,才剛剛忙完,太陽穴周圈連著腦仁一跳一跳地疼。要不是王開複替他去接下來的應酬,隻怕更是疼得厲害。
也看出他今天興致不高,時檸放完就打算回去:“沒彆的事了吧?那我就——”
“時檸,謝謝。”
“……沒事,不用謝。”
“我今晚……”他頓了一下才道:“要回劇組了。晚上的飛機。”
時檸抿了下唇:“那就,一路平安?”
這回總不能說慢慢開了吧。
知道眼前是短暫告彆,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古怪。
時檸還沒琢磨明白那點古裡古怪的微澀來自於哪裡,身邊忽然響起一陣疾馳的腳步聲,她生怕路人看見車裡坐的是沈元白,下意識往前挪了小步在副駕窗口擋了一下。
“哐啷”一聲,隨著腳步聲驟停什麼東西在她手邊砸開,伴隨著七零八落散落在地的破碎聲。
等看清男人手裡斷裂的啤酒瓶時,手臂上細碎的疼痛也一起向她襲來。
半截斷開的啤酒瓶握在男人手裡,另外半截已經粉身碎骨灑在半開的車窗裡外。
剛在店裡安靜坐了一下午的中年男人氣喘籲籲扶著車框,眼神死死盯著車裡那人,抿出一抹譏笑:“好小子,我就知道能在這逮著你……”
“有空找女人,沒空給你爸打錢?真是個沒娘教的白眼狼,小兔崽子。”
手上的疼痛還沒心裡的震驚來得猛烈,時檸捂著被細碎玻璃渣劃傷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條件反射想離這個不知道還能掏出多少啤酒瓶的危險男人再遠一點。
不知是捂手的動作還是退後,像是激到了車裡的那人。
沈元白原本蒼白的臉色更不好看,紅著眼從駕駛座甩門而出。
他一步一步繞過車身走來,目光終於從時檸身上轉向另一邊,沉得發啞的聲音從齒逢中一字一頓泄出:“沈年,你是不是,想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