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龍畫鳳的朱漆大柱上,激光武器宛如血紅的眼睛一排排亮起紅燈。
紅色的射線在空氣中交織,把那巨人的身軀橫七豎八切割成數塊。
血肉和內臟塗抹在雪白的宮牆和美麗的玉石台階上。
沒多久,那些癱軟肉塊重新蠕動起來。變成數個大小不一,容貌卻完全相同的男孩。
大大小小的男孩從滿地的血肉中站起來,大喊大叫著繼續往裡衝。
如此循環數次。
純白的宮牆外血流成河,散碎的紅色血肉堆積成山
。
無數的男孩滿麵怒容地從血肉裡站起來,扒拉著大門,啃咬著柱子和那些激光武器。
吱呀一聲。
那道幾乎從來不開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金屬腦袋的衛兵們出現在門內。
他們拔出武器,開始刺殺開始抓捕一個個往內衝的男孩們。
金屬衛兵很強,飛快按住一個個滿地亂跑的小孩。但總還是有一些個子特彆細小的呼啦一下溜了進去。
那些拇指大小的,昆蟲大小的,甚至眼睛幾乎看不清的小小男孩,高喊著小貓的名字,呼啦啦地湧進了那道敞開的大門內。
林苑站起身,拍掉手中的食物殘渣,趁著這一片混亂,踩著滿地滑膩的紅色血肉,走進那扇大門。
來來往往密集的衛兵,沒有一個看見了她。
她就像踩在所有人視線的盲區,堂而皇之朝裡走。
其實很難,要同時控製這麼多的思維,隻要一個差錯,哪怕有一個人醒悟過來,察覺到她,就算失敗了。
但沒有失敗,林苑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觸手們前所未有地配合。
宮殿的占地麵積廣闊,門口的一點點小騷亂並沒有影響花園的寧靜。
花園裡,翡翠的綠植和藍寶石的機械小鳥還和上一次進來時一樣美麗。
林苑在草叢中發現一個隻有拳頭大小的小男孩分|身。
血肉模糊的,在晶瑩剔透的草葉中來回鼓動蠕行,還不曾完全恢複成人形。
林苑順手把他撈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們走到上次養著黑貓的那間宮殿前,聽見了細小的貓叫聲。
一隻黑背白肚皮的小貓從門縫中溜達了出來。
“去吧。”林苑對肩頭的男孩說。
血肉模糊的小人從林苑的肩頭跳下來,艱難爬上台階,撲進黑貓毛絨絨的脖子裡。
比他大了很多的小貓伸出舌頭,舔了舔那個正在漸漸凝聚成型的小腦袋。
屋門打開,西裝革履的三角錐先生手臂上掛著白毛巾走出來。
他“看見”了林苑,當場愣了愣,露出一副進退兩難的模樣。
隨後,他咳嗽了一聲,伸手整了整領帶,睜著眼睛搭著毛巾從林苑麵前走過。
仿佛完全沒看見林苑的樣子,和其它被林苑影響了的金屬頭表現得完全一致。
林苑當然知道他看見了自己。
“喂。”林苑喊住他,“你看見我了。”
前方的三角錐停下腳步,沒有回頭,那隻單獨的大眼睛緊張地眨了眨。
“我的哨兵呢?”林苑問,“你們把他弄到哪去了。”
三角錐沒有轉身,他背對著林苑,不動聲色地脫下了自己的一隻手套,把它丟在路邊的草叢裡。
“哎呀,我的一隻手套呢?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瘦瘦高高的三角錐先生,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會不會落在剛剛過來的路上,我得回去找找。”
丟了一隻手套的三角錐邁著優雅的步伐往前走。
林苑墜著他的背影,遠遠地跟了上去。
她找到了那個哨兵。
他被鎖著脖子,栓在花園的正中心,放置在一堆冰冷的寶石上方。
林苑不知道他在這段時間裡遭遇了什麼。
為了不讓他逃跑,那些怪物扭斷了他的雙腿。黑色戰術服的褲月退被撕裂,那雙漂亮的長腿無力地從大塊青金石上垂下來。
他的身上流了很多的血。
那隻漂亮的虎鯨,竟然沒能回到精神圖景之中。它被一種奇怪的精神類的白色絲線粘黏著,貫穿了尾部,活生生架在了一塊尖銳的月石上。
或許是感覺到了觸手的靠近,虎鯨張開嘴發出幾聲嗚咽一般痛苦的鯨鳴。
觸手們在一瞬間集體沉默了。
林苑感覺到腦海中傳來一陣強烈的疼痛感。
有什麼東西在裂開,那個平日裡精神體們進進出出的地方在開裂,在擴大。
它們發出低低的沉吟。
那巨大的,藏匿於異次元的深海巨獸,那從未以全貌出現過的林苑的精神體,蠕動著龐大的身軀,發出低沉的鳴響。
它按耐不住地想要從狹小的通道中擠出,企圖以全貌降臨到這世間。
林苑抬起頭,雙眸中亮起冷月的清輝。
有那麼一瞬間,頭頂五彩斑斕的星輝都因這冰冷的月光暗淡了一下。
***
冰冷又堅硬的寶石山上,倪霽的身邊爬上來一隻水蛭般古怪的畸變種。
那隻剛剛誕生沒多久的幼小畸變種,蠕動著半透明的身體,頂著一個年輕男人的腦袋,朝著倪霽癱軟在身體邊的手掌上爬去,露出一臉興奮又扭曲的神色。
那張臉林苑不久前剛剛見過。在那片黃金沙灘上,這個人得意洋洋搶走了她的能量石,名字叫做譚樹。
誰知時間沒過多久,那個自以為能夠隨意淩駕他人的男人,變成了這樣可憐又醜陋的怪物。
倪霽一動不動地躺在寶石的切麵上,修長的手指失去了手套的保護,被水蛭那粘稠的身體沾到,也隻是無力地微微抖動了一下。
“我說什麼來著。你遲早也要和我一樣。”譚樹貼著倪霽的手臂,往他鮮血淋漓的肩上爬去,“沒用的,放棄吧,沒人忍受得了這個。”
“哈哈,快一點,我等不及看你放棄後的樣子。”他咽了咽口水,半喘息,半瘋癲地說,“快讓我看看,我們光輝的學長,最後是怎樣哭著墮落。”
倪霽微微睜開眼,他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幾乎連睜開眼睛的動作都很吃力,
但他看向那貼近自己的麵孔,看著那隻扭曲的怪物,嘴角卻勾起一抹笑,
“你真可憐。”他躺在那裡,虛弱地笑著嘲諷。
譚樹那張唯一還保持著人類模樣的臉,瞬間變得扭曲。
扭曲得比怪物還要醜陋,
“你也一樣!”他幾乎尖叫起來,“你以為你還有機會走脫嗎?”
“沒有人會來救你,在這裡你不論怎樣堅持,也永遠得不到救贖。你馬上會變得和我一樣,醜陋,可憐,任人擺布,連哀求的資格都沒有。”
他那緊緊扒住倪霽的惡心身軀突然被一隻腳踢了下去。
譚樹在光滑的寶石山上滾了幾滾,黏住一塊凸出的石頭,抬起自己軟軟的脖子來。
他不可置信地看見了一個人類的女性,一個向導,突然出現在這個不可能有人類出現的地方。
“誰和你一樣。”那個爬上寶石山頂的女人低下頭,去解倪霽脖頸上的鐐銬,“我這就要帶他走。”
水蛭形態的畸變種難以接受地尖叫起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