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柔顫抖著手,拿帕子抹了抹眼淚,聲音沙啞哽咽,出口的話直接把清允砸懵了。
“他是清允的親生父親。”
餘瀟瀟輕微挑眉,果然如此。
清允卻懵了,感覺有些恍惚。
許婉柔一把抓住婆婆餘瀟瀟的手,眼裡都是哀求,啞聲道:“娘,我給怎麼辦,那個男人一定是來搶清允的,清允不能跟他走……”
語氣焦急慌亂,很顯然許婉柔此刻內心是多麼的崩潰焦慮和不安。
餘瀟瀟溫聲細語的安慰:“不怕,咱們不怕,你彆哭了,身體才好彆給哭壞了,這事還有回旋的餘地,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許婉柔滿眼期待的看著婆婆,像隻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幼獸,在反複確認是不是真的。
餘瀟瀟點頭:“乖~不哭了,給我們詳細說說是個啥情況?”
許婉柔看了清允良久才低下頭開始敘述,自己掩藏了多年的秘密。
“我曾經是許樂府三大世家之一的許家庶出的小姐,外麵那人是京城來的世家公子,那時他父親是武伯候,他是嫡子,身上雖然沒有功名官職,可仗著父輩身份他能夠被人供著哄著。
我十六歲那年,他跟著我父親來了許府,在許府住下,母親召集了我們一眾嫡女庶女,讓我們多與那人來往相處,暗示我們那人身份高貴。
從主母哪裡回來後,沒多久我的親生母親便過來了,明裡暗裡告訴我那人樂意與許家結親,讓我抓住機會,為我講述了成親後的種種美好。
被挑撥的多了,我便生了妄念,最後在姨娘的攛掇下,拿自己的清白做了賭注,與那男人行了苟且之事。
事後,那男人瞬間翻臉,隻願意給我個姨娘的位置,此事兒被人知道後,不僅姨娘嫌棄,所有人都看不起我,那時我就隻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要麼跟了那人做個妾室玩物,要麼一碗毒藥下肚,命喪黃泉。
我的母親就是姨娘,我從小到大都是看著姨娘是怎麼過來的,活的有多苦,自是不願意與人為妾。
可我也不想死,最後想了三天,我下定決心要離開那裡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從新開始。
籌謀了八天,金銀細軟沒有明目張膽的帶,我把自己這些年一點一點攢下來的私房換成銀票,縫進衣服夾層裡,借著那人的光出城上香。
實則半路借口下車,與之前就聯係好的人彙合,快速離開。
中間各種波折,因為銀票都是縫在衣服夾層裡的,倒不至於讓自己山窮水儘。
中間幾次死裡逃生,甚至差點被抓回去,被救下又差點被賣掉,後來一次意外受傷,我去看大夫,被告知懷孕,整個人都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被走鏢的期哥遇上救下。
後來我就跟了期哥,後麵的事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雖然許婉柔說的簡單,可餘瀟瀟清楚的知道在這個女人身份地位本就低的世界,一個女人想要活下去有多難。
自己雖然沒有親身體驗過,可這麼多年的八卦也不是白聽的,一個女人沒有男人護著,又沒有戶籍路引,那就隻能走深山老林。
而深山老林裡不止要麵對野獸的危險,還要麵臨蝸居在深山老林裡山民流寇的危險。
被野獸吃掉了那是幸運,若是被山民流寇抓到了,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