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體會不到這種感覺,可也不難想象一直被這種感覺困擾著日子過得會有多煎熬。
自己和弟弟是有私心,可對母親也是真的擔心,他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
儘管也知道,世事難兩全。
許婉柔和楊蓮心裡雖然也有觸動,可她們習慣了封建社會的一切,因為她們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所以她們並不是很能理解,但她們也知道婆婆和當家人心情都很不好,因此目光裡都帶著擔憂。
知葉到底是少年人,心裡突然就有了一種想要讓奶奶跟自己一塊兒出門遊曆的衝動,可看著長輩的臉色,他還忍住了沒有說出來。
其他幾個孩子心裡更多的還是對奶奶和長輩們的關心和擔憂,他們還小,接觸到的現實比較天真,因此還很單純,沒有太多的私心。
沈夜和沈期突然都感覺非常的心累,也沒了說話的心思,招呼著孩子和媳婦兒都回屋睡覺,他們才前後去了書房,沈夜還帶了壇酒。
沈期看著大哥進來,視線落在了那壇酒上,聲音沉沉道:“一起喝?”
沈夜點頭,兩人沉默的坐著,默默的喝著酒,也許是有了點醉意,沈期開口說話了。
“大哥,你說我們要同意娘出門曆練的事嗎?”
沈夜把杯中的酒一飲而儘,迷離這有些醉意的眼神,聲音聽不出喜怒:“不知道。”
沈期苦笑一聲,給自己和大哥滿上,端起自己的酒杯一口灌下去,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好半天,沈夜才開口說道:“我們也許應該讓娘為自己好好活一次,不要那麼事事身不由己。”
沈期撐著腦袋,眼裡帶著醉意,可腦子很清醒:“娘快七十了。”
沈夜有些不屑輕笑:“這不過是我們為了掩蓋自己的私心而來的借口,娘對身體如何,整個家裡除了娘,也就我倆最清楚不過,不是嗎?”
沈期再次猛灌了一口酒,好似是有些嗆到了,咳了半天才緩過來,眯著眼睛幽幽道:“是啊,娘從來不是個普通人。”
沈夜目光無神,思緒回到了八歲那年。
他們沒吃沒喝幾近餓死,母親當時明明已經咽了氣,可後來卻又醒了,還能變出來吃食,那時候他是餓極了,可腦子並沒有壞。
而且母親她後來對他們那麼好,絲毫沒有從前的冷漠疏離,他還記得,一路逃荒好幾次母親看他和弟弟的眼神都很是灰暗,他甚至聽到過母親想要拿他們換糧食,雖然最後沒能狠心做出來,可那些事還是被他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也許那時候自己心裡就隱隱有了猜測,可他才八歲弟弟五歲,他沒辦法養活的了自己和弟弟,索性他便告訴自己是自己想多了,他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統統的壓在心裡,沒有讓任何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