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其然:“……”
桑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個鬼,屬於平時絕對不一個人看鬼片的那種類型,被這突然的一撲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往旁邊的人身後一躲,大叫道:“許其然,救我狗命——!”
許其然隻得往挪了一步,借著彆墅花園內昏黃的路燈,看清了麵前跪著的人。
李雨。
李雨在圈子裡還挺出名。
雖然不算超一線金牌製作人,但也有不少藝人會賣他麵子。
隻是眼下跪在地上,怎麼看怎麼狼狽。
許其然往後退了一步,客氣官方的伸出手去扶人:“李製作人,您這是……這也太折煞我們了,快起來。”
桑橋從許其然背後探出個腦袋:“哇,不是鬼啊?”
李雨哪會起來,對著桑橋就是“哐哐哐”磕了三個頭。
他身上原本精致的一身奢牌此刻顯得破皺不堪,也不知從哪兒過來的,連眼底都泛著紅血絲,聲音沙啞:“桑橋,桑先生,李哥錯了!李哥按傅老板說的給您磕頭!您讓傅老板放我一條生路!”
桑橋:“???”
桑橋滿臉懵逼:“哈?”
許其然也茫然道:“傅老板,李製作人,你是說傅董?”
李雨不知是經受了什麼人間磨難,扯著桑橋的褲子不撒手,哭喪似的道:“桑橋,橋橋,李哥真的沒辦法啊!我也是被網上的輿論逼的,我給您道歉,您放我一馬,放我一馬行嗎?!”
桑橋:“……”
桑橋默默伸手將自己無辜的褲子從李雨手裡辛辛苦苦的救了回來,眼瞧著李雨又要去拽,趕忙道:“彆拉我褲子!兩百塊一條呢!!”
李雨:“……”
李雨眼睛充血,都快哭了:“我賠您十條,不,我賠您一百條褲子,gui還是lv還是愛馬仕您隨意挑,桑哥,您讓傅老板饒了我這一次行麼?!”
桑橋小心翼翼的提防著李雨:“他怎麼著你了?”
李雨在褲子上擦了一把手,跌跌撞撞的又往前蹭了兩步:“就是因為您在網上被罵這件事,傅老板很生氣,讓我來給您道歉,必須帶著禮物,還要磕三個頭。”
桑橋瞧了一眼麵前的石子路地板,又看了眼李雨的腦門,覺得自己充分感受到了他的誠意:“還有禮物?”
在生死存亡邊緣掙紮的李雨似乎從桑橋這裡看到了一線微茫的希望:“有!有!我給您帶了厚禮!”
大大小小的禮盒就堆在彆墅門口,顯然管家沒打算放李雨進去。
李雨擦了把汗,抖抖發發的從一件件拆包裝。
一塊勞力士。
一塊江詩丹頓。
一塊嵌鑽的百達翡麗。
桑橋的目光逐漸平和。
可以可以。
勇於用金錢認錯,善莫大焉。
桑橋抱著雙手,居高臨下的瀏覽了一番馬上就要成為自己小金庫成員的小禮物們,點了點頭。
看到桑橋點頭,李雨也慢慢鬆了口氣。
到底還是個不成熟的小藝人。
雖然不知道是被傅行舟包了還是玩了,總歸沒什麼見識,上不得台麵。
這樣也好。
李雨瞅著桑橋的吧表情,在心裡謀劃了一番,麵上苦道:“橋橋,李哥其他彆的都不求,就求您幫李哥跟傅董求個情,你意向書上的那三千萬……橋橋你也知道,李哥錢全投在項目裡了,真的拿不出那麼多錢,賠不起啊!”
桑橋:“???”
桑橋原本要說的原諒立馬吞進了肚子裡。
他眼睛滴溜溜的一轉,特彆驚訝道:“三千萬?傅行舟讓你賠這麼多,賠給我啊?”
李雨見桑橋這個態度,立即將自己表演的更加悲慘:“橋橋,傅老板說的也有道理,這件事說到底是李哥的不對,李哥賠償你也是應該的,隻是三千萬真是太多了些,你看……”
“對哦。”
桑橋懂事的點了點頭,蹲下來和李雨保持水平,很乖巧的道:“我也覺得,三千萬太過分了,這麼多錢,可以買好多東西了。”
李雨趕緊附和桑橋的話:“是啊橋橋,而且李哥的情況你也知道……”
桑橋歪歪腦袋,打斷了李雨的話:“好吧,那就賠我兩千九百萬就好啦。”
李雨:“???”
李雨:“!!!”
李雨臉色都變了:“你說什麼——”
桑橋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從門口的可視電話給管家撥了過去:“袁伯,這裡有個人在門口好像要準備罵我,我好怕哦,你叫屋裡的保安出來一下叭。”
袁伯立馬開了門。
身後還跟著幾個特種部隊出身的保鏢。
李雨:“……”
李雨原本在嘴邊的話硬生生塞了回去,迅速拎起自己帶來的禮物,頭也不回的大步朝門口走了過去。
走了幾步。
桑橋突然喊他:“李製作人。”
李雨心頭又有了一絲希望,猛地回頭。
桑橋甜甜的彎出一個笑:“我等你的兩千九百萬哦。”
李雨:“……”
李雨氣得皮鞋都差點滑出去。
許其然本來並不打算在傅行舟的彆墅裡住,但桑橋已經先蹦躂著去跟管家說了給他收拾一間房子,隻得跟了進去。
傅宅的傭人兩班輪換,一般晚上隻留三個人守夜。
管家帶著傭人去收拾房間。
桑橋便下了樓,在陽台上找到了正在暗自冷靜的許其然。
這棟彆墅每層都有公共陽台,除了頂樓的陽光房,就屬三層的陽台最好看。
呈半圓形從屋內延伸出去,可以看到北城流光溢彩的夜景。
桑橋給自己開了瓶快樂肥宅水,又把另一瓶遞給許其然:“喏,喝冰闊落嗎?”
許其然回頭看了桑橋一眼:“不了,我沒有你吃什麼都不胖的體質。”
桑橋嘿嘿一笑,咕嚕嚕的喝了兩口,突然道:“今天有星星啊。”
北城的空氣總不太好,難得見到星星。
許其然順著桑橋的視線看了過去,又收回視線:“桑橋,我感覺傅行舟應該很喜歡你。”
桑橋扭過頭:“哈?”
許其然道:“你這件事今天才發生,他今天就讓李雨這麼狼狽的來給你道歉。如果不是喜歡你,我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原因。”
桑橋:“……”
見桑橋沒有答話。
許其然道:“現在同性婚姻法已經實施,桑橋,如果……”
桑橋突然打算了他:“然哥,你見過日出嗎?”
許其然一愣:“當然見過。”
桑橋笑了笑:“那你見過老鼠在太陽底下跑嗎?”
許其然一時間沒能理解桑橋的意思:“什麼老鼠?”
桑橋自然道:“我是陰溝裡的老鼠,傅行舟他可是正午最明亮的太陽。”
許其然心下一沉。
桑橋晃晃瓶中的冰可樂:“我自己在夜裡呆著就好了,乾嘛要好好的把人家傅行舟拉過來跟我一起。”
“你看,連月光都是冷的。”
桑橋將手中的可樂瓶高高舉了舉,“敬我的月亮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