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著棉花糖一樣的白雲, 風送來了遠方的花香。一排悠閒的麻雀站在電線杆上嘰嘰喳喳地議論著窩在二樓房頂上的某隻黑貓。
這個世界還真是和平啊。
維克多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耳邊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惹的他心煩意亂。所以他不耐煩地睜開一隻眼睛,對那群好事的麻雀散發了一絲威壓, 麻雀們立刻尖叫著撲扇翅膀狼狽地逃離這裡,留下幾片淩亂落羽。
黑貓得意地咧嘴笑了笑,伸了個懶腰, 金眸無意間掃了一眼路麵,就見他的正下方, 一個長發妹紙正捏著黃符如臨大敵地擋在胸前,目瞪口呆的表情宛如見了鬼似的。
維克多瞥了她一眼,力量低微, 靈魂還算可以, 不過比上個世界樂景公司裡的那些人差遠了。維克多從來不會對非食物投入太多注意力,而且他出門時答應了樂景大魔王不會惹事, 所以他慢吞吞地站了起來準備換個地方睡覺。
殷穀笑眼見那妖孽想跑,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周圍沒人,立刻飛到房頂上攔去黑貓的去路, 同時右手捏著早已準備好的引雷符向黑貓腦門兒拍去, 嘴裡大喊道:“雷帝招來,邪魔誅儘!”
額頭被貼上黃符的維克多:……
黑貓甩了甩尾巴, 看向殷穀笑的眼神說不出的鄙夷。
“……不對啊。”殷穀笑納罕地看著安然無事的黑貓,眼疾手快地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引雷符貼了上去,然後被黑貓不耐煩地揮爪撕了下來。
殷穀笑這下徹底傻了。
難不成是她感受錯了?這個黑貓不是妖怪?隻是一隻普通的黑貓?
她狐疑地看向前方的那隻黑貓,黑貓仰著頭甩了甩尾巴, 看著她的目光宛如在看傻逼。
殷穀笑:……
普通的黑貓會有這樣的眼神?
“你不是普通黑貓?!”殷穀笑不死心地盯著維克多,眼神閃爍:“你是妖怪對不對?!”
維克多不易察覺地翻了個白眼,轉身跳到一旁下麵的牆頭上,沿著牆頭輕快的向小巷深處跑去。
“誒!等等!彆跑!”殷穀笑運起靈訣就要追,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手忙腳亂地從兜裡掏出手機,不耐煩地問道:“喂?”
“……師妹?我是遊南。”
“哦,是大師兄啊。”殷穀笑凶巴巴的聲音頓時柔和多了:“有什麼事嗎?”
“師門召集,要求最近有空的弟子明天回去,如果你不怎麼忙的話,明天儘量回去。”
殷穀笑表情立刻嚴肅起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遊南尷尬地笑了笑:“最近有劇組租了我們門派的地盤拍戲,想找一些門派弟子當群演。一天一百,管盒飯。”
殷穀笑:“……”
“師妹你長得那麼好看,如果是你的話,我有信心給你要到130一天!”
殷穀笑:“……我去。”
“那行,那我給你記上了。明天早上六點,不要遲到。”
“好。”
說話這功夫,那隻黑貓早已跑的不見影了,她忍不住暗恨道:“讓它給跑了!”
“什麼跑了?”
“一隻黑貓。”殷穀笑說:“我從它身上感受到了不詳的氣息,我懷疑它是妖怪!”
“……師妹。”遊南沉默了一下說道:“你太累了,明天就彆去了,我找其他人。”
“師兄!”殷穀笑怒了:“我真的感受到了那個邪惡的氣息,跟書裡記載的一模一樣!我敢肯定他絕對是一頭大妖!”
“師妹啊。”遊南聲音說不出的滄桑:“彆說你師兄我了,咱門派上下幾十口人,打從建國後就再也沒見過妖了。”說到這裡,遊南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免哽咽起來了:“想當年咱們雷霆門可是八大派之首,那一手降妖除魔的本事不知引來多少香火和供奉。現在、現在都落魄到要當群演吃盒飯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人呐,還是要向前看的。”遊南循循善誘道:“當群演沒什麼丟人的,這也是用自己的本事吃飯,不用自卑。況且以師妹你的如花美貌,說不定還能借此進入娛樂圈拍電影,從此飛黃騰達,泡麵吃一碗倒一碗,那日子多美!你說是不是?”
觸不及防被灌了一碗毒雞湯的殷穀笑:……
“我不是……算了,我明天會回去了,掛了。”
殷穀笑放下手機,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涼風習習,吹亂了她的頭發,她呆呆看著天空飛過的鳥雀,一時間隻覺得內心無比蒼涼和迷茫。
末法時代,我輩修道者該何去何從……
“姑娘!姑娘!你還年輕,彆想不開啊姑娘。”
“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
“生活還是美好的,千萬不要鑽牛角尖啊!”
殷穀笑慢慢低頭,正好對上了地麵幾個大媽焦急而真誠的雙眼,感受到了一股窒息般的尷尬。
……
殷穀笑拒絕回憶她是如何不借助法術從二樓房頂上爬下來的,她隻知道她爬下來後收獲了那群大媽雷鳴般的掌聲,
她……奪路而逃。
正在街上無所事事時,她突然接到了合租室友戴萱曉的電話:“笑笑,你在哪兒呢?”
“我?閒著沒事逛街呢?怎麼了?”
“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