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資格犧牲其他人來滿足自己的私欲,無論這種私欲背後站著多少人。
那些祖祖輩輩生活在星野裡的人是如此,所有被星野管理局派遣到星野裡的初等星公民也是一樣。
星野管理局以及聯邦支撐這一製度的那些力量都有責任。
在真正進入星野之前,沒有任何人真的向拓荒者們說清楚過這之中的風險。而往前追溯更多代的話,現在所謂的初等星公民不也就是那些出身星野母文明的後代嗎?
為什麼他們祖輩就不能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自由發展權利呢?
就像白骨基地的情況一樣,為什麼這麼大的聯邦不去承擔風險,卻要求古易能自己帶人掙紮出一條活路?
即使沒有這場戰爭,在古易麵對那無窮無儘的星獸潮乾擾時,又有誰真正可以信賴地站在了他的背後,為他提供支撐呢?
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
能讓人充滿希望的人類社會也不應該是這樣。
真正製造出事端的人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當情況直觀的擺在所有人的麵前,休息室裡陷入沉默。
基思已失了一貫的從容。
空洞所鋪展的戰局之大,已經完全超出容易艦隊又或者第一團能夠獨立影響事態走向的範疇。空洞覬覦的是整個星野東區,他們選擇的敵人也是整個星野。這樣的敵人,得要整個聯邦的力量才能夠與之抗衡。
且不說他們能做到什麼,此時深陷在這所有紅點包圍圈正中央的處境也實在太極端了。在自己生存的希望都看不清的時候,很難有足夠的清醒去思考接下來究竟還能如何做。
無力感之中,憤怒的感覺也浮現在基思的腦海中。
作為軍人,他們應當為這個國家付出一切。但同樣的標準不能也不應該用來要求容迪和任子墨,就更彆說被他們帶出三嘉星的南瑞老頭。
既不應當,也沒有那個能力。
可現在,就算是他想將容迪和任子墨安全送回聯邦內野,履行自己守護聯邦公民的職責,都成了無法完成的目標。他和塔伯的第一團也同樣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如果這個時候劉上將在就好了,自己還太缺乏曆練了。
基思第一次萌生出如此強烈的想要依賴的念頭。
可現在劉上將同樣生死未卜。
那還有誰能拯救東區,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拯救東區?
等著聯邦裡的人元軍趕來嗎?
即便威爾克把消息帶回了聯邦,又能起到多少作用?這一次,空洞的計謀如此全麵,安坐在內野中的那些人能否儘快看穿他們真正的目的。
如果真的能看穿,他們還趕得及拯救流連在東區裡的所有人嗎?他們願意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呢?這可是被認為是廣袤無人區的地方,他們會不會乾脆就這樣放棄了呢?
基思一時也不禁胡思亂想,曾經知道的許多消息混雜著一起湧現在腦海之中。
必須要想到一個辦法。
為了救自己,也為了其他人。
“我們走吧!”沉默之中,忽然炸響了一個堅定的聲音。
基思愕然抬頭,發現是容迪。
“去哪裡?”
“你有什麼辦法?”
塔伯和他同時開了口。這讓基思又沉默了。
而塔伯則是執著的追問,語氣中已經不受控地帶上了一絲壓抑的期許:“所有方向都是死路,我們也不可能衝破封鎖回到內野。所有的方向都是敵人。”
“不是還有一個方向沒有紅點嗎?”容迪的眼神如鋒銳的劍,瞄準了地圖上的那個目標。
“哪裡沒有敵人?”
所有人的目光重新投向那幅地圖。
白色的“A”字被散步的紅點填滿,東區之內已經沒有任何一條可供穿越的路線。這些紅點又像是星點一樣,從牧夫座空洞的遼闊之中,將整個星野東區的輪廓勾勒出來。
這就難怪空洞一直覬覦著這樣的一個地方。自星野邊界再向東,除了那少數散落的小星係,便是寂寥空曠的牧夫座空洞,暗物質的天堂。
空洞?
空洞!
牧夫座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