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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躲避白夜的追殺;
怎麼隱瞞自己白發刺客的身份;
怎麼在這個混亂的世道裡堅強又舒服地活下去;
等等這些問題,樂語都不用考慮了。
樂語看著陰音隱發了好一會呆,直到聽見有人怯生生地喊自己:“公子,公子,要我喊人過來收拾嗎?”
樂語抬起頭,發現是‘荊正威’在向自己搭話——也就是那位女扮男裝偽裝成荊正威的少女。剛才她的衣服和束胸帶都被淨魂邪魔之劍斬開,現在套了一件外套,不過已經完全遮掩不住她的身材。
現在仔細一看,能很明顯地看出她的隻是一個長相頗為英氣的漂亮姑娘,又軟又怕的表情更是凸顯她的少女風情,眉眼間泛起的風月漣漪令人心動。
得多眼瞎才能將她看成男的啊。
口罩就這麼萬能嗎!?
樂語現在是滿腹黑泥無處可泄,不停在心裡碎碎念。而少女被樂語這樣直勾勾地看著,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忽然五體投地地跪下來,低頭顫聲說道:“青,青嵐真的什麼都沒聽到,公子,公子你放過我吧……”
聽見大公子沒有任何反應,青嵐的心也隨之跌落穀底。
她其實早有預料。
荊正威的名聲,在玄燭郡紅夢這一行頗為響亮,誰都知道荊正威出手闊綽,每個月都會撒大筆錢在香雪海、金盤露這些紅夢坊裡購買未出閣的純潔倌人,是紅夢坊求之不得的大客戶,是人儘皆知的二世祖。
但與此同時,誰都知道被荊正威買的倌人從來沒有活下來,沒人知道她們去哪了,也不會有人關心她們去哪——紅夢坊收到了錢,荊正威收到了貨,普通人有了談資,誰又會關心她們?
當青嵐出閣坐上駛向荊府的車時,一直照顧她訓練她的雲姨還很客氣地祝福她去荊家享福,然而雲姨眼神深處那一絲憐憫,在香雪海察言觀色多年的青嵐又豈能看不出來?
想到這裡,青嵐忽然全身放鬆下來,等待命運對她最後的蹂躪。
認命,是東陽人必須學會的事。從小就被賭鬼父親賣入香雪海,青嵐已經看得太多強顏歡笑,見過太多世間疾苦,她見過逃跑的姐妹,最後被拖入最低賤的夢坊;也聽過渾身解數脫離苦海的花魁,最後鬱鬱而終自殺的傳聞。
如果能不受任何苦難,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從知道自己被荊正威買走的那一刻,青嵐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快點,我已經怕的,快要露出醜態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死得好看一點。我對自己的相貌,還是頗有自信的,而且,這也是我在這個世界存在過的唯一證明。
如果可以的話……我下輩子,能不能不來了?
忽然,她感覺到荊正威那雙冰冷的手碰到她的額頭。她身體一顫,心裡默默祈禱快點,因為她已經快要害怕得憋不住了。
“起來吧,你臉碰到血了,都不好看了。”
“啊?”青嵐微微一怔,才發現自己的臉貼在布滿血跡的地麵。她抬起頭照鏡子,看見自己臉上血跡點點,都快變成小花貓了。
她連忙用手背拭去臉上的血跡,小聲說道:“對,對不起……”
“這是你的臉,又不是我的臉,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樂語坐在沙發上給霰彈銃裝子彈,這個動作看得青嵐雙腿夾緊身體顫栗。
“去喊人過來收拾一下這裡……你怎麼了?想去廁所嗎?”樂語吩咐一句,裝好子彈看見青嵐的異樣,有些奇怪地問道。
“沒,我這就去喊人過來!”
青嵐沒有轉身,而是看著樂語一路恭敬地後退,直到碰到門才瞬間打開門出去,仿佛怕樂語背刺她似的。
樂語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也不怎麼在意。他將完好的短管霰彈銃放好,雖然位置依舊是大腿,但卻是很方便拿出來。
荊正威這人居然在裙子下麵綁了一長一短兩支霰彈銃,還全部上滿子彈,誰他媽想得到啊!
不過仔細想起來,樂語也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操作——上次他跟陰音隱刺殺董衡的時候,就看見陰音隱在裙子下麵放了好幾把刀,看得樂語當時胯下一寒。
隻可惜現在換了身體,不然樂語說不定能在陰音隱的腦子裡找到這麼一句:「女裝的時候在裙子下麵放武器,是常識。」
想到這裡,樂語又看了一眼陰音隱的屍體,總感覺心情有些複雜。
雖然他預料到陰音隱這個馬甲很容易遭遇危險,死亡對刺客來說更是家常便飯,但不到三天就又換了一次馬甲,也確實讓樂語感到這個世道的瘋狂——原來人真的這麼容易就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