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也不知道那裡有多少錢,但也足以讓你擠進銀血會了!”
琴家家主聽了想打死自己。
“現在想來,大哥可能是想到你的困境,所以才特意將地圖交給我。”琴悅詩將項墜遞給荊正武:“拿去吧。”
荊正武也沒矯情推讓,接過項墜時感歎道:“我還以為大哥已經放棄我了……”
琴悅詩昂起腦袋,驕傲說道:“怎麼可能,我可是他最可愛的妹妹,你是他最可愛的妹妹的男人,記得感謝我!”
“是是是,琴小姐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做牛做馬感謝你……”
荊正武仔細端詳項墜,發現外表隻是平平無奇的銅製飾品,再加一小顆紅寶石點綴,隻是墜身頗為厚實,仿佛有什麼東西藏在裡麵。
他稍一思索,便用精神力引導光線,嵌入項墜的縫隙裡撥弄,很快就找到機關,用力一撥——
啪。
灰粉色的氣霧噴湧而出,撲了荊正武和琴悅詩一臉。兩人微微一愣,然後同時臉色大變捂住鼻子。
但已經來不及了。
強力的乏力暈眩感襲擊荊正武的腦下垂體,他側過身倒在地上,全身軟綿綿的,提不上一點力氣。
他看見琴悅詩也軟弱無力地躺在地上,隻是她現在已經淚流如河,滿臉悲戚,眼神裡全是愧疚和悔恨,淚眼朦朧地注視著荊正武。
荊正武強行提起一點力氣,吐出幾個音節:“沒……事。”
“也不要恨……你大哥……”
“這就是……命。”
琴悅詩哭得嗚哩哇啦,不停搖頭,奮力將手臂挪過去,朝荊正武伸手。
荊正武苦笑一聲,試圖也將手臂挪動。隻是平日如臂使指的手臂,現在仿佛有千鈞之重,寸尺難移。
這時候他反而心情平靜下來,可以安心接受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他現在唯一不放心的,反而是麵前這個害自己猶豫不決、害自己中了算計、徹底失去最後機會的女人。
他以前一直嘲笑荊正堂這個被女人魅惑的蠢弟弟,殊不料自己也變成自己以前厭惡的蠢人。
或許,這就是他們荊家人的傳統吧,父親、我、三弟……想到這裡,荊正武忽然有一絲明悟。
仔細想想,兄長的一切變化,都是他遇到青嵐之後發生的。
或許……
可惜了……
我明白的太晚了……
終於,荊正武的手指碰到了琴悅詩的手指。
雙方的心情仿佛能通過體溫和眼神相互傳遞,在荊正武的平靜注視下,琴悅詩也慢慢平靜下來,隻是依然不停挪動身體,終於抓住了荊正武的手。
就在這時候,倉庫大門一聲巨響,被人從外麵轟開了。
隨著幾聲沉重的腳步聲,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們上方響起:“哎?你們這是……中毒了?嗯,空氣裡有一股杏仁味……原來老爺還另有安排啊。”
“哎,你去外麵找個女人,將琴小姐送回去,我們荊家禮數周全,彆失禮了。”
琴悅詩看過去,發現是一個老劍客帶著幾個荊家侍衛進來了。
此時荊正武也恢複一點精神,竭力問道:“我的……手下……”
“你的手下都很忠心。”老劍客平靜說道,“去,將二少爺扶起來。”
琴悅詩用儘全身力氣牽住荊正武的手,隻是她的力氣實在太小了,那兩個侍衛扶起荊正武,他們緊握的雙手便就此分開。
當指尖分離的那一瞬間,琴悅詩忽然想起她在《青年報》看過的一句話:
「每個人都有預知能力,當你跟某個人說完一句話、對視了一眼、握了一次手、做了一次擁抱,你就會清晰地意識到,在你的往後餘生,這就是他給你的最後回憶。」
當一個大嬸進來扶起琴悅詩的時候,她忽然咳嗽幾聲,用儘全身力氣,哀戚問道:“為什麼?”
正要帶著荊正武離開的老劍客轉過頭,看了琴悅詩一眼,想了想說道:“老爺怎麼說來著……嗯,荊正武貪汙家族貨物和商船,試圖轉移財產,我們奉命抓他回去進行處罰。”
“這是家主荊青蚨的命令。”
琴悅詩愣住了。
她腦海裡回響起荊正武剛才說的那句話——
你們根本不了解黑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