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峰造極境?”
“是的。”
“你們輝耀四衛還有這種底牌?”樂語是真的驚訝了:“如果輝耀四衛有那麼多高級武者,底蘊那麼深厚,直接平推玄燭郡都行了啊。”
“輝耀四衛的底蘊,沒你想象的那麼深,很快你就會明白原因了。”琴樂陰輕輕搖頭:“我還是先回答你另外一個問題——我是打算通過運河將軍費運回炎京。”
輝耀可以說是炎河文明,自西域火焰山而起,奔流至東陽大海的炎河哺育了兩岸人民,輝耀人民正是因此發展起來。而在這幾千年來,炎河也成為貫通東西的重要運河,隻要從東陽逆流而上,的確可以到達炎京。
“我可沒聽說琴家有涉足海運河運。”樂語眯起眼睛:“而且你如果想通過河運回炎京,就算排除天氣乾擾,你至少得用‘晨昏’級的輪船——不然藍炎肯定來得及派兵截住你。”
普通帆船吃天氣風流,在內陸河航速不快,跑得慢的話,藍炎一天之內就能追上去,直接將船都給你沉了。
倒是近些年發展的鋼鐵蒸汽輪船,因為用的是耀石太陽能,因此無論麵對何種水流風向天氣都能飛快航行,而且防禦力驚人,樂語所說的‘晨昏’級輪船,就是民間唯一可以使用的輪船。
“正是如此。”琴樂陰有些驚訝:“你對怎麼逃去炎京好像頗為了解啊。”
當然,樂語也害怕白夜突然反轉豬肚就是屎想造他反,他自然得給自己找幾條後路,對於如何逃出東陽,他已經有完善的計劃,絕不會重複被人販子拐走的覆轍。
樂語:“據我所知,玄燭郡沒有晨昏級輪船。”
“的確是沒有。”
“那你的輪船是哪裡來的?”
“炎京。”
樂語微微皺眉:“但銀血會幾個大商會我都在盯著,如果他們有從炎京過來的晨昏級輪船,我沒理由不知道,除非二當家偷懶了。”
“尹冥鴻沒有偷懶,但有一個商會,你們肯定不會在乎。”琴樂陰笑道:“他們就算開來了晨昏輪船,你們也會覺得很正常。”
還有這種存在感為零的商會?
樂語將銀血會成員名單迅速在腦海裡回憶一遍,直到他想起某個名字,才恍然大悟:“詩家?”
“沒錯,正是詩家。”琴樂陰點點頭:“置賣產業,幾乎從銀血會除名,一心一意離開玄燭郡的詩家。”
在數個月錢,詩家就一直在拋售產業。白夜買的第一家工廠,就是從詩家手裡得來的。
這幾個月的風起雲湧,幾乎跟詩家沒什麼關係,他們一直在拋售產業,換取金銀,似乎隨時都會溜走,直到樂語帶著臨海軍進村了。
他們忍痛割肉四成,終於換得樂語的通行令,帶著所有身家迅速逃離玄燭郡。樂語看在他們乖乖給錢的份上,也沒有過多為難他們,心裡還覺得詩家恐將成為最大贏家——在其他銀血商會都將要傾家蕩產的情況下,隻是被割了四成身家的詩家自然是小輸當贏。
“幾個月前,輝耀四衛就已經想得那麼遠了嗎?”
“都是天意。”琴樂陰搖搖頭:“詩家之前隻是想撤離東陽罷了,但當所有條件集齊,一切都順其自然地達成了。”
“我們輝耀四衛最擅長的,還是那八個字——”
“順水推舟,推波助瀾。”
樂語點點頭,站直了身子,昂起腦袋看著琴樂陰,朗聲說道:“既然你們輝耀四衛都已經在玄燭郡滿載而歸——”
“那麼能不能放我一馬呢?”
噗嗤。
琴樂陰忍不住笑出聲,輕輕搖了搖頭:“我沒想到你會求饒。”
“殺了你又追不回軍費,也不能令時光倒流,我當然不想打這種沒有意義的架。”樂語煞有其事地說道:“同理,你殺了我也沒什麼收益了,大家就當做老朋友敘敘舊,當無事發生過好不好。”
“不好。”琴樂陰搖頭:“而且你剛才說,我在這次動亂的最大收益是那批軍費。”
“其實不是的,我今晚最大的收益。”
“是你。”
他嘴角上翹,眉眼彎彎,露出如同收到生物禮物般的笑容:“我們並不介意工人階級起義或者爭奪話語權,甚至可以說,工人鬨得越厲害,我們輝耀四衛在朝廷裡的地位就越高。”
“養寇自重嘛,我懂。”樂語說道:“那更要留下我,我肯定能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白夜沒我好使——”
琴樂陰用力搖頭:“但絕對不可以留下你,絕對不可以。”
“工人與銀血會的矛盾,輝耀四衛有不少人都看得出來,甚至我老師都預料到工人階級的崛起。”
“能看見曆史車輪的方向,我稱之為智者。”
“如果你也是智者,我或許會留下你。”
樂語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鄙視:“難道我不算智者嗎?”
“如果說智者隻能看到曆史車輪的方向,那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你可以控製曆史車輪的方向,甚至擋住車輪的步伐。”琴樂陰滿眼都是亮晶晶的讚賞:“我將你這種人稱之為——”
“聖人。”
“所以,我真的很驚喜居然能在這裡遇見你。”
“白夜,可除則除。”
“你,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