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樂陰如同燕子般落在牆壁上,背對著皎潔的月光,他仿佛在發光:“就像我不知道你除了無相神槍外,還會無相魔爪,你不知道我精通淩虛戰法,不也很正常嗎?”
“那你還擅長什麼戰法?”
“你猜。”
樂語在刺殺藍炎的時候,已經用過一次無相神槍了,雖然樂語在剛才短短數秒的戰鬥力奇招迭出,但總歸是沒有超出琴樂陰的預料。
反過來的是,樂語到現在依舊摸不清楚琴樂陰的底細。
他隻知道,琴樂陰至少有兩門戰法踏入融會貫通境。
樂語的咬戰法,隻會用腿和銃的淩虛武者,根本不可能用手擋下!
他本來還以為琴樂陰頂多就精通一門手上功夫,打算一鼓作氣直接將琴樂陰拿下,但琴樂通兩門戰法那就是另外一個概念了——哪怕做不到一加一大於二,但一加一大於一還是沒問題的。
更何況琴樂通的是淩虛戰法,樂語跑都跑不過他。反過來,樂語就算能打贏他,但他跑得比樂語快,甚至可以忽然從褲襠裡掏出銃將樂語射成蜂窩。
樂語感覺這個世道越來越過分了。
他剛開始看見荊正威的麵板,就感覺有錢人很過分。
後來看見藍炎麵對白發刺客仍然遊刃有餘,就感覺藍炎超級過分。
現在看見這個年紀輕輕就雙戰法融會貫通的琴樂陰,他覺得世道對這些天才太過分了,讓他們出生在輝耀真是糟蹋,應該將藍炎、琴樂陰、牧晴眉這些人全?扔去玄幻世界才對。
你們這些應該要去橫推萬古,斬儘日月星辰的天才,活在這個世界上太浪費了!
“如果你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就是你的全部……”
琴樂陰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扔到樂語腳邊:“那我給你另外一個選擇。”
樂語瞥了一眼:“裡麵有什麼?吃了就會讓我全心全意忠誠於你的奴隸藥丸嗎?”
“我倒是想有那麼美好的東西,隻是普通的安眠藥罷了。”
“哎?聽起來好像比毒藥還過分啊,你想乾嘛?”
“給予你一個安詳的死法。”琴樂陰朝他伸出手:“吃下它,在這裡睡一覺,做一個美夢,這是我能給予你最大的仁慈了。”
樂語眨眨眼睛,一臉掙紮地蹲下來拿起藥瓶,拔出塞子倒出黑乎乎的藥丸,噫了一聲:“看起來好苦啊……”
“荊正威,我以為你至少是一個會不做無用功的人。”
琴樂陰歎了口氣:“就算我讓你這樣說垃圾話拖延時間休息一會,又有什麼意義?我相信你剛才已經儘力了,我相信你也知道你和我之間的差距,那已經不是可以用幸運就能跨越的溝壑。”
“如果你是怕死,那我給你安詳地睡一覺;如果你仍有底牌,那我歡迎你繼續;但如果你隻是因為不甘而死纏爛打,非要浪費我的時間與期待……”
“那我會有點失望。”
樂語沉默地看著琴樂陰,將藥瓶扔到一邊:“你……”
颯!
一聲風響,琴樂陰根本懶得聽他廢話,看見他不肯乖乖睡覺,直接就飛躍襲擊過來,而且起手正是樂語無比熟悉的——
咬戰法·荒咬!
“你既然那麼欣賞我,我們就不能做朋友嗎!?”
轟轟!光爆碰撞發出宛如銀瓶破裂的聲音,當樂語試圖繼續進攻時,卻發現琴樂陰跳到牆壁上反彈而來,雙手雙腳同時撲殺而來。
樂語忽然意識到,這不是淩虛戰法,這是撲戰法!
最喜歡借助地形飛來飛去,四肢並用宛如獵豹的撲殺技巧!
“就連求饒都這麼大義凜然,你就這麼貪生怕死嗎?”
啪!
紛舞亂擊之中,樂語被琴樂陰踢中心口,倒飛出去勉強止住去勢,剛緩過傷勢又見琴樂陰得寸進尺奔襲而來,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我或許貪生,但並不怕死。”樂語用手指對準琴樂陰刺出神槍霞光,認真說道:“我可以死,但不能是現在,不能是今晚!這個由我開啟的故事,必須由我幫它畫上句號!”
死在琴樂陰手上合不合適?
合適得不得了。
如果樂語真的要死,短時間內他也找不到比琴樂陰更好的死替對象了——聽家兄弟也隻是跟琴樂陰一個級彆,諾大一個玄燭郡,已經沒幾張ssr了。
但他不想死!
青年報社,工會,工人革命,奴隸製度廢除……荊正威還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事必須去做!
荊正威已經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賬號,更是玄燭白夜信任的盟友,是玄燭郡性價比最高的和平演變領導人,是他下半生混吃等死的最佳養老人選!
最重要是。
他快要有家了。
不是千羽流那個送妹妹上大學的孤巢老哥子家,也不是陰音隱顛沛流離的安全小屋。
他幾乎斬斷了荊正威過去的所有社會關係,重新建立起以自己為中心的朋友圈。
玄燭郡的人,認識的已經不是那個暴戾、隱忍、病態、瘋狂、淒涼的荊正威。
而是他樂語。
無需掩飾,無需隱藏,他活得沒有半分虛假,其他人對他的喜歡也是絲毫不打折。
不用擔心自己有沒有被懷疑;
不用害怕自己是不是過於顯眼;
不用畏懼自己是不是人間失格。
他好不容易在這個世界找到一個可以毫無保留展示自己,與她人建立起親密關係的‘家’。
樂語不能就這樣放棄荊正威。
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