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京,朱雀胡同。
“這些教授天天考,周周考,考他娘地什麼東西!”
黎瑩一回到家就毫無淑女風範躺在軟椅上,踢掉鞋子,用腳趾頭扯開長襪,順手就解開裡麵的束縛胸衣,拿起扇子給自己一邊扇風一邊怨聲載道,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十秒鐘就完成從‘女學生’到‘宅女’的狀態轉換,千雨雅甚至連門都還沒關好。
奎念弱也有樣學樣直接解掉胸衣,本來她之前還扭扭捏捏,甚至會用不屑的眼神看黎瑩,但她試過之後就真香了。
畢竟炎京的三伏天實在太熱了,因此在憋了一天後,回家脫掉內衣然後喝口冰冰的酸梅汁,簡直成為她每天期待的快樂瞬間。
林雪和千雨雅倒沒她們那麼酷熱難耐,林雪本身就是心靜如湖的人,在這個精神力可以有限度通過光線扭曲現實的世界裡,‘心靜自然涼’是輝耀人通用的避暑技巧,林雪的平靜就相當於自帶風扇。
而千雨雅更彆提了,假如用體育老師教的語文來形容,她幾乎算得上是‘心性涼薄’,大熱天也不會出一滴汗,血管裡流淌的冷血自動進行降溫。
“期末考試這不是很正常嗎。”林雪進廚房做酸梅汁:“而且都考完了,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考完又不是結束!”黎瑩唉聲歎氣,扯開領子朝裡麵扇風:“過兩天還會出成績呢,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審判之時。”
“嗬,你還會在意成績的嗎?”就連奎念弱這個慫包字都會嘲諷黎瑩了。
“在乎啊,你都不知道我考試的時候壓力多大啊,這幾天又是刷題又是看書,累死我了。”
千雨雅坐下來脫鞋子,說道:“為什麼壓力大?是因為看到那些優秀的同齡人,終於讓你也覺得不能繼續這樣渾渾噩噩玩下去了?”
“差不多吧。”黎瑩點點頭:“我的壓力源自於我無法心安理得當一個漂亮可愛的廢物。”
奎念弱:“我覺得差很多……”
“那你們考得怎麼樣?”林雪端著四杯酸梅汁過來,笑問道:“為了照顧你們情緒,我這幾天都沒問情況,現在考完了總算可以討論一下了。”
黎瑩:“我覺得我應該沒什麼問題,應該可以及格。”
奎念弱:“我考的時候很緊張,有好幾道題都沒檢查,好多題都是蒙的不太確定,應該是懸了……”
林雪翹起腿,點頭道:“是啊,這次考試特彆難,可能這就是皇家學院的水平吧,比星刻郡的出題水平強太多了,我也很不適應,估計是不怎麼樣了。”
千雨雅喝了一口酸梅汁,雖然沒有冰塊,但水是冰冰涼涼的井水,喝起來喉嚨非常舒服:“考得一般。”
黎瑩大喜:“既然姐妹們考得都不怎麼樣,那就彆說這種不高興的事,聊聊這幾天放假去哪裡玩吧?”
千雨雅:“修煉。”
林雪聳聳肩:“我跟巴山劍場約好了,這幾天要跟她們進行演武修行,沒時間去玩。”
奎念弱捧著杯子說道:“我也……我前不久認識了司馬學姐,打算趁這幾天有空找她請教狼鷹拳的技巧……”
“哎——你們孤立我——”黎瑩可憐兮兮地說道:“那我這幾天乾什麼啊?”
“看看報紙,聽戲聽書,打牌玩遊戲,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林雪說道:“當然,你也可以跟著我們一起修煉。多學多看,不會虧的。”
“放假了還要學,那上學還有什麼意義?”黎瑩重重打在軟椅把手上:“上學就要有上學的樣子,放假就要有放假的樣子,你這是辜負了學校的一片苦心啊——”
叩叩。
外麵忽然傳來叩門聲,千雨雅站起來過去開門,搭在門把手的時候轉頭瞥了一眼黎瑩:“小瑩。”
“反正是奈姐,都是女人怕什麼。”解開扣子露著肚皮,穿著裙子岔開大腿,完全就是清涼散熱姿態的黎瑩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我還跟她互相擦背了呢,不用害羞。”
千雨雅打開房門,平靜說道:“魏老師好。”
“同學們好。”
咚咚!
黎瑩驚得直接從軟椅上摔下來了,魏衛微瞥了一眼,頓時什麼都明白了,朗聲說道:“我聽聞古時候人們遇到長輩都會行三跪九叩的大禮,沒想到我的學生也有這份崇古之心,隻是下次請注意儀容儀表,不然方圓百裡的鄉親們都會認為這是老師沒教好的!”
“魏,魏老師好。”黎瑩皮笑肉不笑地哈哈兩聲,趕緊整理好儀態:“怎麼大晚上來家訪了?”
“非也非也,隻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魏衛微笑道:“正如你們所知,我與奈青霓小姐算是一場好友,今晚她有事不能回來,囑托我親自過來將一件要事告訴千小姐,所以,千小姐有空陪我在這附近走走嗎?”
“喲——”黎瑩伸長腦袋:“魏老師你這大晚上邀請女學生出去——”
“你們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一起來。”魏衛微說道:“我隻是覺得提出進入隻有女性居住的房間,會比較不禮貌,而且黎小姐你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讓異性靠近你五步之內呢。”
黎瑩首次在貧嘴戰鬥上敗陣,然而林雪卻真的站起來了:“魏老師,我恰好有些學業上的問題想問你。”
“學生求知好問,對老師而言還有比這最大的快樂嗎?”魏衛微率先往外走去:“請跟上來。”
“你看看這些學霸醜惡的臉孔,念弱咱們洗澡去。”
“不是很想跟你一起洗……”
林雪和千雨雅關好門便跟上魏衛微,剛靠近便聽到魏衛微問:“你們想問的問題,是不是跟前些日子遭遇的跟蹤者有關?”
“是。”
魏衛微:“關於那個人和他背後的組織,能告訴你們的,奈青霓都告訴你們了。至於其他,我也不能多說什麼,利益牽扯太大,說了對你們也沒什麼好處,當不知道就行了,其餘的我隻能說這裡麵水很深,牽扯到很多大人物,隻能說懂的都懂,不懂得,就最好不懂。”
千雨雅說道:“我們想知道的,不是關於那個人或者背後組織的詳細資料。”
魏衛微:“那你們想知道什麼?”
“我們判斷,跟蹤者的年齡絕對不超過三十歲,甚至跟我們年齡相仿。”林雪認真說道:“但他在一對四,並且是我們偷襲的情況下依然遊刃有餘地還手,而且沒有暴露自己任何痕跡——我們連他使用什麼功法都不知道,他純粹隻是用最樸素的技巧化解我們的攻勢。”
“這已經不是登堂入室境的實力,我們認為,他不僅至少是融會貫通境的武者,而且……他甚至對絕大部分戰法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千雨雅:“我們隻是想要知道,那個人在如此年紀有這等實力,除了天資的因素,是否還有我們也可以借助的外力?”
林雪點點頭:“前兩天戰法考核,我們本來以為自己就算不是位列前茅,但至少實力不弱吧?”
“但在我們的同齡人裡,真的有太多出類拔萃的天才了。”
“就連黎瑩都感到壓力,我們又怎能不尋找變得更強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