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琴悅詩」
「係彆:近衛」
「年級:一年級」
「學籍號:……」
一大早琴悅詩就彈起床,收好自己的學生卡,整理好書包,挑選好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心裡居然有股莫名的興奮。
她也不是沒上過學,隻是玄燭郡的文院軍院也就那樣,跟皇家學院相比,雖然都是國學,但兩者的差距跟北大與北大青鳥差不多。她上學隻是為了經營人際關係以及跟荊正武談戀愛,重點根本不是上學。
放在以前,她對皇家學院可能也沒那麼在乎,但是在武道社訓練的半個月裡,她除了認識到像千學姐那麼優秀的皇院學生,也認識到許多‘複讀生’——有很多人在入學試落榜後並沒有放棄,而是一年接著一年考。
皇院規定,每一個人都可以考三次入學試,不限年齡,隻限次數。複讀生們一邊在炎京打工生活,一邊為入學試做準備,而他們的準備超乎琴悅詩的想象。
比方說,入學試有三天,他們真的會分析哪一天天才多,哪一天卷子簡單;有些人考了兩次入學試沒過,根本不敢參與第三次;琴悅詩甚至看見有三十歲的複讀生,孩子都已經會打醬油了。
在演武休息的時候,琴悅詩就在旁邊靜靜聆聽他們的故事,有的人是全家被陷害,唯一的出路就是入學皇院以圖複仇;有的人父母都是皇院學生,如果自己沒考進學院根本不敢回去見父母;有的人就是單純仰望皇院的威名,不入皇院不罷休。
在東陽的時候,琴悅詩跟絕大多數人一樣,認為錢就是一切的主宰,銀血是他們的身份象征,也是他們的畢生追求。
直到來到炎京,認識更多不同的同齡人,她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淩駕於金錢之上的追求。活在這群宛如初升朝陽的年輕人之中,琴悅詩的思維也逐漸開始產生變化。
見識過太多爾虞我詐,甚至在家裡都得勾心鬥角的琴悅詩,很難不被這種純粹的熱血所感動,不被他們向往的榮耀所吸引。
而能夠入讀輝耀至高學府,傳承兩千餘年,漫步於猛將武柱較量過的練兵場,駐足在忠臣名相辯論過的大課室,傳承無數賢人俊傑留下來的精神遺產,就是學生最大的榮耀。
直到此刻此刻,她才意識到,琴樂陰讓她能免試入學,這份付出到底意味著什麼。
或許,謀殺好友荊正威,被人追殺到家裡,不得不穿成一朵黑玫瑰在大街上搖曳風姿,就是其中的代價。
琴悅詩收拾好心情去大廳吃早飯,發現兩位兄長都在。她坐下來,主動說道:“早上好。”
“好。”
她看了看琴樂陰,發現他今天穿得風流倜儻,儼然就是英俊迷人的赤發白雪君,兩天前的繃帶已經全部拆了:“你傷勢都愈合了嗎?還有大礙嗎?”
“沒有。”
她啃了口包子,問道:“還會有人襲擊我們家嗎?”
“不會。”
吃著吃著,琴悅詩下定決心。她知道自己與琴樂陰的感情再也無法愈合如初,但若說要她報仇又不可能——在荊正武的死亡裡,荊青蚨和荊正威才是主凶,她大哥在法律上連幫凶都算不上。
琴樂陰送給她一個有陷阱的吊墜,荊正武打開了吊墜陷入昏睡導致錯過逃跑機會,相比之下,她自己才是令戀人死無葬身之地的直接原因……與其說琴悅詩痛恨大哥的無情,還不如說她憎恨自己的無能。
然而除了這件事以外,琴樂陰就沒什麼缺點了,要錢給錢,想去哪去哪,從不約束她的行動,更不命令她去做什麼事,還讓她免試入學皇院。
恨意與感激在心裡互相交織,琴悅詩深吸一口氣,放下包子看著琴樂陰說道:
“哥哥,謝謝你。”
琴月陽眨眨眼睛。
正在吃炒麵的樂語身形一滯。
他看見琴悅詩那忐忑不安又隱隱有所期盼的眼神,頓時明白了什麼,直接轉頭朝著地麵:
“嗚哇——”
“嘔——”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