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她真的是瞬滅者,那樂語真的恨不得讓琴樂陰立刻死在牡丹花下——他也不是說那麼想當女人,但美女狙擊手這種人設,他真的無法拒絕。
樂語之所以現在來蹲點,是因為他拿到了輝耀天女的課表。他現在,在今天下午第一節課後,所有劍主都沒課了,又恰逢中午的榜單風波,他估摸劍主肯定都想找劍鞘商量——比如中午的時候,明水雲就想要來找樂語聊天,然而她看見樂語身邊圍著那麼多學生,直接就溜了。
什麼飼主,哼,女人。
因此樂語可以推論,假如顏伊真的是‘音’,那麼她的劍主很大可能會在這個時候來找她,而且可以光明正大來——顏伊是天輝係導師,教的是《形勢與政策》,就算是輝耀天女來找她聊天,也是合情合理!
現實並沒有讓樂語失望:長裙飄飄的顏伊從導師辦公室出來,開鎖進去旁邊的電學研究室,但沒過了多久,她忽然匆匆關門離開研究室,往樓下走去。
她跟劍主在樓下見麵,這麼大膽的嗎?
樂語剛要跟過去,但他視線卻是盯著研究室那扇虛掩的門。他之前夜晚試圖進去這間研究室,但大門緊閉,窗戶全部蓋住,樂語又不想打草驚蛇,更重要是他不想得罪‘音’——他隻是想知道‘音’的身份而已,打算在‘音’翻臉的時候有張底牌,但他卻萬萬不敢主動翻臉。
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願意跟瞬滅者交惡。
像樂語這種行為,一般稱之為又要威,又要戴頭盔。
‘顏伊在下麵見了什麼人,或許我可以問其他學生就能知道,但進入研究室的機會課不多……’樂語這般想著,果斷靠近研究室,聆聽片刻感覺裡麵沒人,便進去一探究竟。
研究室十分符合樂語的印象:線材、鑰匙、機器、機油味……仿佛回到上學時做物理實驗。正中間的大桌上放著兩台方方正正的機器,跟耀石電箱連著線,旁邊有一個實驗報告本,樂語瞄了一眼:《負反饋技術對信號失真度的影響》。
啥啥啥,寫的都是啥。
沒有執著於旁枝末節,樂語開始尋找可以證明顏伊身份的東西,比方說樂語收到的那枚可以用於遠程通信的金屬徽章,如果在研究室找到它的生產痕跡或者其他版本,那樂語就能確定顏伊的身份。
抽屜、夾縫、櫃子……樂語手腳極其麻利但又不弄出一丁點聲響,像個熟手老賊一樣狂風掃落葉般檢查這間研究室——陰音隱、荊正威的搜刮經驗讓他迅速進入盜賊狀態,果然在乾壞事的時候,他總是會獲得許多技術支持。
“嗯?”
在檢查抽屜筆記本的時候,樂語發現裡麵夾著一封信,信紙泛黃,顯然年代久遠。本著不偷窺隱私的原則,樂語打算看兩眼如果覺得沒意思就放回去。
但當他看見署名的時候,頓時微微一怔。
「顏兄,停下來,停下來!你通篇都在描述聖劍的璀璨,但並沒有說自己在哪裡看見聖劍;你強調聖劍的毀滅威能,卻忘了自己的求知本心;你明明說自己要探查皇院某個地方,信裡卻一字不提。你已經中了聖劍的毒,快停下來,你被執劍人發現了!
——秦孝」
你被執劍人發現了……
或許是冰血體質在發作,又或許是天氣變冷,樂語細細默念這句話的時候,忽覺一股寒氣襲上脊背,深入骨髓。
嗒。
研究室外響起的腳步聲,如同驚雷般踏在樂語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