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樂語早就知道敢參與尋劍爭位的劍鞘都不是善茬,瘋臉劍客涅若,少年神將滅堂牙,瞬滅者‘音’,潛行者彩女,禦獸者風呂,血飲琴樂陰……
但居然連‘剝臉者’這種職業居然也出現在這場遊戲裡,著實讓他有些出乎意料。哪怕千麵真的非常實用,但幕後雇傭他的人,難道就不怕——
“喂喂喂,你們那是什麼眼神?”千麵歪了歪腦袋:“你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吧?怎麼還用那種排斥的眼神看著我,仿佛我是比你們更低一等的異類似的。”
“事實上,正是如此。”涅若淡淡說道:“我刀下斬過無數宵小,但也不曾乾這種剝取少女顏麵的惡毒臟事。”
“惡毒臟事嗎?”千麵抱起雙手說道:“我很感動。你居然認為殺人比我做的事更加高雅乾淨。”
“等等。”樂語忽然意識到某個漏洞:“就算你剝了商令儀的臉,但商家應該是豪貴家族,憑借他們的財力,請幾位醫官恢複臉皮應該是簡單不過的事吧?”
像侍溫那種全身重度燒傷快要變成黑炭的人,現在居然都能變成一位有傷疤的精神小夥,像沒了臉皮這種小事,在科技樹點歪的輝耀醫官手裡應該是不值一提的小手術。
“注意我的用詞,琴老師。”千麵笑道:“我是說她‘失去了’臉皮。對於你們外行人可能比較難理解,但改變人的臉其實有很多種辦法,隻要敲下幾顆牙齒,改變骨頭的形狀……真的,你可能無法想象那種畫麵,當商令儀治療完照鏡子,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一張她從未見過的醜陋臉龐時,她直接瘋了。”
“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她的‘臉’都徹徹底底失去了。”
涅若皺眉:“你親眼看見她瘋了?”
“在治療結束那一天,我‘借’用了某位醫官的臉,光明正大地去見證這最後的剝臉儀式。”千麵悠悠說道:“那些醫官又怎麼可能知道我暗中改變了她的麵骨?在被我剝下臉皮之後,除非是我願意‘還’給她,否則這個世界上沒人可以幫她恢複原貌,哪怕是首席醫官都不行。”
樂語跟涅若對視一眼,暗暗點頭——等下直接下狠手,能秒殺就秒殺,不要讓她有喊哆啦茶歡的機會。
“你們對我似乎有些誤解。”千麵找了一棵樹挨著,聳聳肩:“不過,其實也沒多少誤解,你們腦海裡想象的事,我基本都做過。”
“比如,殺了彆人兒子後,我偽裝成他的模樣,回家跟他的父母一起吃飯,等睡著之後送他們闔家團圓……”
“比如,我將男主人綁起來,讓他眼睜睜看著我變成他的模樣,進入他的宅邸,然後臥室裡很快響起他那些嬌妻美妾的歡吟……”
“比如,趁著某郡郡守上炎京,我偽裝成他的模樣,鳩占鵲巢,狐假虎威,逼反下屬,殺儘忠良,倒行逆施……”
“至於偽裝成目標的親人愛人,在夜深人靜時趁機刺殺,讓目標死不瞑目這種事,我就做得更多了。”
千麵每說一句,涅若握刀的手就握緊一分,樂語的拳頭也硬上一分。
“但是。”
千麵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是個好人。”
“你們彆笑。”她揚了揚眉毛:“證據就是我成為了劍鞘,如果不是幕後的人相信我,他們會讓我參加這場遊戲嗎?”
“也有可能是肉食者鄙,他們眼瞎了。”樂語說道。
“但你難道不覺得,我這種變裝技術,比什麼勞什子藏劍戰法更強,更防不勝防,更令人感到不適嗎?”千麵摸了摸自己的臉龐:“但輝耀兩千年來為什麼隻禁了白發藏劍,而沒有讓我這種變裝技術留名青史呢?”
樂語剛想開口,但他忽然意識到了一點,頓時閉上嘴。
涅若說道:“第一,跟藏劍白發不一樣,你沒有顯著特征;第二,輝耀皇家血脈可鑒,你的變裝技術無法偽裝皇室中人。”
“我很感動。”千麵笑道:“涅若你說的理由,全都是錯的。琴老師,看來你猜出真正的原因了。”
“你的變化技術過於高超,而且前所未聞,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有哪種戰法能做到這一點,或許內景戰法能做到,但那起碼也得是登峰造極境的醫官國士……”
樂語摸了摸手腕上的鐵手環,說道:“你的變化技術,是源自神兵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