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殺人!”
大家目送著銜蟬塵塵離開,並沒有挽留。在統計司裡,銜蟬塵塵是一個異類,雖然大家都敬畏他,但大家更疏遠他。身體的缺憾,性格的乖戾,哪怕銜蟬塵塵身為四大督察,他也得不到任何一個手下的效忠,他永遠都是孤家寡人。
銜蟬塵塵帶著照夜白離開統計司,坐進一輛轎車裡。照夜白坐在駕駛位上,踩上油門問道:“督察,我們去哪?”
“去皇院。”
“為什麼?”照夜白給銜蟬塵塵遞出一個糖盒,好奇問道:“皇院好像沒有襲擊報告吧?為什麼不去支援那些被襲擊的地方?”
“現在炎京就像一團亂麻,想要破解危局,四處救火根本沒用,而是要將亂麻裡那個最重要的線頭找出來。”狸奴從糖盒拿出一顆硬糖含著,說道:“聖劍輝耀,便是那個線頭。”
“今晚的混亂根本不值一提,等明天天亮近畿軍隊回京剿賊,那些外區間諜彈指可滅。但他們為什麼今晚忽然殊死一搏,幾乎出儘所有隱藏底牌,襲擊炎京所有重要地區,令所有人都顧不過來?隻有一個原因——他們有把握在今晚過後解決所有問題!而談及‘解決所有問題’,顯然隻有聖劍輝耀才具備這個力量!”
“令炎京陷入混亂隻是為了拖延時間,他們真正目的是聖劍輝耀……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想怎麼做,但皇院絕對是他們的計劃重點!”
“而且。”銜蟬塵塵眼裡冒出亮光:“我問過鈞座,鈞座說……琴樂陰的奈瑟之心,碎了!”
奈瑟之心碎裂,隻有一個可能——琴樂陰遇到強敵,不得不碎裂奈瑟之心,以求踏入登峰造極境抗敵!
照夜白笑道:“所以我們現在是去救琴副校長?督察你不是最討厭他的麼,怎麼……”
“正因為我討厭他,所以我才要救她!”狸奴咬牙切齒地說道:“他不能死在彆人手裡,他會隻能死在我手上!”
照夜白沒有說話,隻是用很古怪的眼神看著他。怎麼說呢,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發春的公貓。
銜蟬塵塵被看得很不舒服,冷哼一聲:“還有,他弟弟也很能幫的我忙,他提出的無雙榜,更是讓我們大賺了一筆……他還救了我一命。”
“啊?”
“白金塔那次,若不是他及時背我去醫官司,我可能已經被解藥毒死了……成年人劑量的解藥毒性太大了……”銜蟬塵塵的聲音有些低沉:“而且是我拖累了他,若不是他解決了兩個敵人,就讓那個勞什子大總管得逞了……”
照夜白:“我先說明我沒有惡意——但督察你居然還會報恩,著實讓我好驚訝。我照顧了你這麼久你對我態度還這麼差,我還以為你是一個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狸奴氣得要伸手打她,照夜白硬著脖子毫不畏懼:“我開車呢,你彆動我啊,出車禍我們會死得很難看的啊!”
銜蟬塵塵悻悻收回手,冷笑道:“報恩隻是為了讓我以後能下手更利落點。而且這次救下琴樂陰後,說不定還能迷惑他以為我放下仇恨,到時候再背叛他捅他一刀,這樣的複仇才算是酣暢淋漓……順帶著四衛那邊肯定也會對我有很高評價,不過鈞座怎麼沒讓我去救他……還是說已經派人了?”
“其實督察你一直在牽掛著琴副校長吧!”照夜白笑道:“不然你為什麼會主動找鈞座問他的情況?”
“胡說!”銜蟬塵塵頓時急了:“我隻是剛才看見了他的救援煙花——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我打算趁他求援的時候伏擊他一手——不過很快就有幾十朵救援煙花飛上天,所以其他人也沒注意到,隻有我還記著這件事。”
“那可真巧啊……”
“是啊……”
狸奴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他看了一眼外麵,發現外麵全是木質棚屋,遠處火災熊熊,有人大喊著‘走水’,有人在慘叫,有人在求救,暴民存在怒吼,嬰兒在哭嚎,亂七八糟的聲音糊成一片。
炎京裡隻有一個地方會有棚屋,那就是被稱為貧民區的十八胡同。但十八胡同位於炎京南部,而皇院位於炎京東北部!
“照夜白!”銜蟬塵塵支起身子:“你在乾嘛?我們在去哪?”
說著,狸奴忽然感覺一陣陣困意襲擊腦下垂體,全身提不上力氣,眼皮止不住地打架。
中毒了……那顆糖!
銜蟬塵塵再一次痛恨自己這副身軀——這天下能對融會貫通境武者生效的毒藥少之又少,絕對多數都是緩慢生效,然而因為他身體幼小的緣故,哪怕是緩慢弱效的毒藥,在他身上都會變得快速強效!
“照…夜…白…”
“好好睡一覺吧,銜蟬督察。”照夜白將車開到一個寂靜小巷裡,伸手脫下狸奴的帽子,撫摸他的腦袋:“我能為你做的,就隻有這麼多了。”
“為什…麼…”
“因為你記住了琴樂陰的求救煙花。”照夜白捏了捏狸奴的小臉,無奈說道:“你每天要忘記上千件事,為何不把這件事也一起忘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