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幸生順著蘇成墨的所指看過去,果然蘇成墨指著的正是那個傷口已經生蛆蟲的男人,頓時欲哭無淚。“墨兒姐,您能不能給少夫人說說,咱們來這裡是來撿便宜買奴仆的,真的不是來做善事的”
為什麼?
為什麼買完了那賠錢的母子三人,還要再買個殘廢回去?
難道少夫人看不出來那男人受了很重的傷嗎?
要想要治好那傷,肯定是要花大筆銀子請大夫抓藥的,而且,傷的那麼重,就算治好了也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廢人,所以怎麼瞧都是賠本的買賣啊。
聽到顏幸生的哀嚎,蘇成墨目光一凝,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小姐要買這個男人回去,可能是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憐吧。“彆廢話,讓你買,你就買。”
“……”顏幸生哭喪著一張臉走過去與人伢子談價格,那人伢子一聽顏幸生要買那男人,難得地沒有漫天要價,隻是要了半吊錢,還讓人幫忙把那男人抬到了顏幸生特彆雇傭來的馬車上。
顏幸生特彆翻看了一下那個男人的手,發現男人的手並不粗糙,但虎口與指腹有繭,便明白男人多半是常年握劍,於是皺起眉頭,從其他奴仆的口中得知,原來這男人是人伢子昨天在城外撿來的,本來是看他人高馬大,想著隨便敷點草藥就能賣銀子,但是男人傷實在太重了,壓根不是敷點草藥就能治好的,人伢子也怕砸在手裡,所以才會那麼殷勤地幫忙抬上來。
聽到這話,顏幸生越發覺得這男人來曆不簡單,不該往府上帶,於是便去了穆重嵐的馬車邊,與穆重嵐商議起來:“少夫人,我瞧著這新買的男奴傷的實在太重,若是直接帶回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不如先將人安頓到醫館中,等醫治的差不多了,再領回來。”
穆重嵐看了一眼那躺著的男人,心念一動,生出些憐憫,卻更多的是心虛,於是放下了馬車簾布,道了句:“你做主便是。”
“是。”顏幸生應聲去著手辦此事。
一旁的蘇成墨眯起眼睛:“這顏幸生分明是個糖公雞,居然舍了銀子給那人瞧病,不知道在打些什麼主意。”
“什麼主意都無妨,隻要彆叫人死了就成。”穆重嵐的聲音從馬車裡飄出來。
沒走多遠的顏幸生聽得真切,眼神複雜地看著躺在那,臟兮兮的男奴,他雖然嘴上說要將人送去醫館,其實隻是一個借口,他的本意是將人悄悄處理掉,然後再告訴穆重嵐,說這人重傷不治死掉了,以免惹上麻煩。
但是瞧穆重嵐的意思,分明就是對這個新買的男奴上了心的,所以自己再想直接處理掉這個男奴,恐怕會有些困難,還是先將人救下來,等探查清楚底細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