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蘇成墨對穆重嵐的縱容升級,那邊蕭羨棠也不曾閒著,他初來乍到,要做的事情很多,等把縣衙中的大小官吏熟悉了一遍,又讓人將縣中裡長鄉紳傳喚來問話。
結果顯而易見,除了一些小岔子,幾乎沒有任何的事情,甚至他升堂也不見百姓有詞訟之行,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百姓安居樂業的標杆縣。
但是,蕭羨棠又不是傻子,當然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隻是他初來乍到,手下的人也不好帶進鹽州,隨行的人並不多,所以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這一揣著明白裝糊塗,在竇興祖和左宏看來,就是實打實的“年輕好打發”於是對視一眼後,二人眼中都是難掩得意之色。
看到那竇興祖和左宏離開,顏守財有些氣悶地說道:“少爺,他們這是太不拿您當回事了。”
“不拿我當回事更好,若真拿我當回事,天天盯著我,那才是真麻煩。”蕭羨棠不以為意道。
顏守財皺著眉,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看到蕭羨棠被輕待,他心裡頗為不是滋味。
“顏幸生人呢?”蕭羨棠問。
顏守財立刻回答道:“按照您的吩咐,今個一早,他便乘船去尋了定海軍所在的群島,到了現在也還未回來,不過您若是要找他的話,我這就讓人去傳消息,讓他即刻回來。”
“那倒不用,不過隨口一問罷了。”蕭羨棠擺了擺手。
所謂的定海軍顧名思義就是駐紮在鹽州海邊的官兵,海邊海盜猖獗,並非是一個州府的衙役能抵擋住的,所以朝廷不可能不做防護措施,於是這些官兵就是為了守護邊海,而被派了下來。
隻是,若說這鹽州隻有真海盜也就罷了,偏偏這鹽州並非隻有真海盜,還有為數不小的假海盜在肆虐,所以原本朝廷派下的官兵約有一萬餘,經過十多年的磋磨之後,做逃兵的做逃兵,戰死海上的戰死海上,以至於此時剩下的官兵不到三千人,真打起來的時候,隻能臨時抽調州府衙役和臨時征收壯丁。
而且,這定海軍也不知道是敵人太強盛,海上將領太無用,這麼十多年下來,幾乎場場戰役都討不到什麼便宜,反而折損不少兵力,所以定海軍在百姓間的聲名還不如那些州府衙役來的好,因為百姓並不明白正是因為定海軍的存在才威懾了那些試圖越洋的敵人,反而覺得定海軍就是一群不作為的。
但是,一個不過三千人,又不作為的軍隊,斷然是不可能擋得住洶洶而來的賊寇的,所以蕭羨棠昨日思索之後,便讓人先給那定海軍傳了消息,然後今日自己去見縣中大小官吏時,便讓顏幸生帶著些人,悄悄前去定海軍營,目的就是想讓他去接觸一下那邊的將領燕鴻信燕將軍,看看這個燕將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若是,這燕鴻信還算是個人物,那就可以暫且不管,甚至必要的時候聯手一二也無不可。
但是,若是這個燕鴻信壓根就是個真不作為的,甚至還可能會在發生海盜賊寇入侵時,給他們這邊拖人後腿的,那麼他還真不能再繼續讓這麼一個草包守著邊海這麼重要的一道防線,不然等到敵寇來襲之時,他們這個最靠近海邊的隴銅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