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朕這叫咬牙切齒!”盛帝氣急敗壞道。
穆遠山眼皮一耷拉,一付無奈之色:“是微臣愚鈍,竟然分不清何為磨牙,還望聖上恕罪,容微臣改上一二。”
穆遠山這態度,頗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味道,盛帝本來就一肚子火,若是他肯好好認個錯,倒也算了,偏偏他這般表現,讓原本隻是在裝病的盛帝差點沒給真氣出病來。
霍明昭走進來的時候,正看到盛帝陰沉著一張臉,穆遠山趴在那,麵前放著一摞的卷宗,他正拿著筆墨,在那寫著什麼。
“這是在做什麼?”霍明昭拿起一本卷宗,看到上麵赫然書寫:盛帝麵若桃李,直將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並非尋常磨牙一般,當真是威風八麵,氣吞山河……
這就是三元及第狀元爺的文采?
霍明昭嘴角抽動,想笑又不好真的笑出來,隻能辛苦地憋著:“子詹的字還真是剛勁有力啊。”
穆遠山:“……”
穆遠山心想,自己這般趴在地上,寫出的字怎麼就剛勁有力了?分明連五歲孩童都不如,這霍明昭還真是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霍明昭因為所站的位置與盛帝不同,所以他可以看到穆遠山的表情,他注意到穆遠山雖然表麵誠惶誠恐,那種誠惶誠恐卻沒有真的蔓延到眼底,穆遠山的眼底,更多的是百無聊賴,顯然對他而言,站著和跪著,區彆並不大,這般性情淡泊的人,調查出來的卻是那般唯利是圖,真是有些意思。
說來,前些日子他收了一枚東海珠,聽說已經讓秦敬宗給托人捎給了遠在鹽州的穆重嵐,那東海珠他也是知道的,雖然稱不上價值連城,但是也是價值不菲,他就這般直接給了穆重嵐做珠釵,多少有些奢侈了。
據說,他還曾經把一對夜明珠給穆重嵐做了鞋麵上的裝飾,隻為博穆重嵐一笑,當時他看到調查的時候還有些困惑,覺得應該不會有人這般慣著自己女兒,現在瞧瞧,還真就有這個可能,因為這穆遠山就是個十成十的女兒控啊。
“你先下去吧。”盛帝看到霍明昭來了,就讓穆遠山下去。
穆遠山應了一聲,便抱著一堆寫滿起居注的卷宗退了出去,等退到門邊,想起這是自己的住處,但也僅僅是頓了頓足,便又繼續後退,離開了這裡。
霍明昭看著穆遠山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聖上何必與他一般置氣。”
“他寫的什麼,朕就不信你沒瞧見。”盛帝沒好氣地說道。
霍明昭立刻想起剛才看到的那狗屁不通的起居注,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憋笑憋的很辛苦。
霍明昭的胡子都快抖上了天,盛帝豈會看不出他是在憋笑,當下又氣的臉發青:“不要笑了!”
“臣,遵旨。”霍明昭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