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海盜的事情,是個怎麼回事?”蕭羨棠問道,他現在已經很清楚,那些上下打點的,多半就是那群海商,至少一開始是他們,後來有多少官員的親屬變成了海商,就可以先按下不表,所以他現在隻想知道,假海盜是個什麼情況。
“這個……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是互利互助,也不曾有過什麼假海盜的事情發生,但是後來海禁了,大家行事也就越來越謹慎起來,可能假海盜是為了做掩護吧,總之,上頭是打了招呼的,叫咱們不要抓人,餘下的,也沒多說。”竇興祖乾巴巴地解釋道。
蕭羨棠聽了暗暗冷笑,這個竇興祖,好一個不知情就想把自己摘出去,也不想想,若是他不知情,那海盜頭子能攀咬他?
不過,竇興祖的猜測恐怕也沒錯,最開始的假海盜,可能真的就是州府那邊為了打掩護搞出來的,不過後來大家有樣學樣,都想趁火打劫,所以才會搞出這麼多的假海盜出來,以至於真海盜還沒假海盜多。
至於為什麼州府要掩飾,蕭羨棠覺得,可能是有人有了什麼小動作,想在這裡養點勢力什麼的,結果卻弄巧成拙,搞出了鹽州此時的局麵,當真是不知道該哭該笑了。
竇興祖將事情說出來之後,蕭羨棠對他的態度一下子變好了許多,拍著他的肩膀,明裡暗裡提到了自己的嶽家,也就是穆遠山曾代為批朱的事情,將竇興祖唬的一愣一愣,眼珠子滴溜溜直轉,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安撫好了竇興祖,蕭羨棠又將左宏給從牢獄中提了出來,然後三人又如蕭羨棠初來上任時一般喝了一頓酒,等酒醒之後,竇興祖與左宏二人便聽到那海盜頭子在牢獄中暴斃的消息,一時間麵麵相覷,都有些拿捏不準蕭羨棠的心思。
“竇縣丞,您覺得那小縣令他……”左宏一臉為難地看著竇興祖。
竇興祖皺著眉:“這件事情,我也搞不清楚,不過若是他隻想分一杯羹,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那您覺得,咱們是不是可不可以信任他呢?”左宏追問道。
竇興祖哼笑了一聲:“這事情,咱們可做不得主,還是得和州府那邊聯係才行。”
“那咱們現在是暫時先按兵不動?”
“除此之外,也確實沒有彆的法子了。”
“好,小的明白了。”左宏看著竇興祖,一付狗腿的表情。
此時的左宏與竇興祖二人,看上去好像是和好如初,昨日在酒局之上,他們二人也是杯酒釋恩仇了,但是事實上兩個人心裡都有疙瘩,根本誰也不信任誰,隻是此時這個情況,他們也還真沒有彆的人可以商量,所以二人隻得暫時又混在了一起。
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說的就是二人此時的情況。
穆重嵐托著腮,看著蕭羨棠在桌案上寫著什麼,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就那麼放過竇興祖與左宏那兩個狗官?”
“……”蕭羨棠翻了個白眼,對穆重嵐越發粗魯的說話方式有些無語,他覺得想要糾正穆重嵐的說話方式,可能得先讓穆重嵐與那些江湖人斷絕關係才行。“不放過他們,還能如何,難道真的把他們殺了剝皮,掛在牆頭上示眾不成?”
“怎麼就不能了?”穆重嵐不解。
蕭羨棠皺了皺眉頭:“真掛上去,你就不覺得惡心嗎?”
“可是,他們壞呀。”穆重嵐眨巴著眼睛,繼續說道:“雖然我也覺得那樣血淋淋的掛在牆頭上好奇怪,不過戲文上都寫了,說要讓壞人全得到應有的報應,才是清官。”
“我可不想當什麼清官。”蕭羨棠沒好氣地說道。
穆重嵐看著蕭羨棠,撇了撇嘴:“你又不差銀子,當個清官多好啊,千古流芳,以後人家戲文裡都寫你是蕭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