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人一愣,然後又趕忙擠出一個笑臉:“差爺放心,這上頭吃肉,下頭喝湯的道理咱懂,這事情天知地知,您知小的知,不會再有旁人知道。”
“咱們大老爺兩袖清風,平生最恨收受賄賂之人,你卻要硬塞銀子給本大爺,莫是要害本大爺不成!”柳俊茂“惱羞成怒”地說道,還將手放在了腰上的刀柄上,以示威脅。
那被派來的人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家大老爺都貪的在咱們這鹽州出名了,你還好意思說他兩袖清風,但表麵上還是客客氣氣:“瞧差爺說的,這一車三十兩呢……”
“你懂什麼,咱們大老爺收的是鋪路架橋的過路費,那是公賬。”柳俊茂大義炳然地說道。
那被派來的人聽說是公賬,一下子愣住,他能跟在楚承望跟前,那自然是耳聰目明的,很多事情都是知道的,一些密辛,他也了解一些,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他也不是全然不知,所以聽說還有人敢走公賬,他自然會傻眼。
柳俊茂見說的差不多了,就擺出一付不耐煩的表情,驅趕道:“走走走,彆在這礙著旁人。”
“是,是,小的這就走。”那人也明白再多問也問不出什麼,便乾脆地順著台階下了。
那人回去與楚承望交差,柳俊茂身邊一個與他熟識的定海軍士兵也好奇地湊到了柳俊茂身邊,問道:“柳哥,你怎麼把他給打發了啊?”
穆重嵐吩咐過,說如果有人賄賂,他們就收了,左右沒字據,到時候大家一口否認收受賄賂就好,隻是收受賄賂也得過賬,不能私下獨吞,所以那定海軍士兵才會問柳俊茂為什麼要打發了那送銀子的人。
柳俊茂看了那定海軍士兵一眼,然後壓低聲音道:“那是來找麻煩的。”
“找麻煩?”定海軍士兵很是詫異地瞪大眼睛。
柳俊茂點了點頭,然後用下巴一努:“瞧見那個藏頭露尾的家夥沒,那是州府的監州楚承望楚大人。”
“柳哥怎麼知道的?”
“我曾隨咱們將軍去過州府,見過那楚承望一麵,那楚承望必然識不得我,但我卻記得他,因著就他沒穿官袍,那衣裳,那玉佩,我記得呢。”柳俊茂解釋道,其實他一開始也沒認出楚承望來,隻是他這個人心細,所以察覺到那個人上來送銀子的舉動實在是有些古怪,便多留了個心眼,後來看到那人回去,又看到了楚承望的穿著打扮,隻覺得眼熟,直到看見了那枚玉佩,才確定了楚承望的的身份。
說實話,在意識到對方就是監州楚承望的時候,柳俊茂其實是嚇出一身冷汗的,也萬分慶幸自己多了那麼一個心眼,不然此時怕是要被楚承望給抓到把柄了。
柳俊茂心中所想的這些話,其中涉及的事情比較多,所以柳俊茂沒敢都告訴那問自己的定海軍士兵,但是左思右想之後,還是覺得不踏實,便借著出恭的由頭跑回了縣衙,將這事情告訴了縣衙中的趙永康。
其實,若非是葛老和燕鴻信正在開荒種地,那地方又離得遠了些,柳俊茂還想去直接告訴葛老和燕鴻信二人,但是時間所限,他也隻能告訴比較信任的趙永康了。
趙永康聽了柳俊茂的話,也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便帶著柳俊茂去找了蕭羨棠,將楚承望來了隴銅縣的事情給說了。
蕭羨棠看了看趙永康,又看了看那柳俊茂,好一會才問道:“你們來找我,是想讓我趁著那楚承望喬裝打扮來我這隴銅縣,把他給宰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