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老四聽到那漢子這般說,不屑地撇了撇嘴:“張大河,你罵罵咧咧什麼呢,咱們這可沒那些個狗腿子,你就是將他們誇成一朵花,也沒得賞錢。”
另一個一直沒怎麼吭聲的漢子聽到李老四這般說,臉色沉了沉,低聲道:“李老四,你個狗東西彆不識抬舉,所謂隔牆有耳,張大河這是幫你呢。”
李老四聽到那漢子的話,臉色變了變,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眼四周,或許是真的擔心隔牆有耳,自個會被抓進大牢裡,所以麵上不顯,眼底也閃過了一些後悔,後悔自己的多嘴多舌。
那張大河見那漢子替自己說了句公道話,於是滿是感激地看著那漢子,道:“還是阿海哥有見底,到底是讀過書的,就是和些海裡撈食的不一樣。”
張大河口中阿海哥名叫陳海翰,表麵上就是個港口搬貨的搬貨工,實際上也是不大不小的頭目,雖然他一開始組織了一堆沒權沒勢又沒貨銀的隴銅縣青年,去給那些個海商們搬貨,隻是因為一兩個搬工去做活,很容易被那些個海商們賴賬,但是一來二去的,也算闖出些名頭。
由於陳海翰小名海子,所以基本上年長一些的會直接喊他海子,而同輩的就會喊他阿海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阿海哥,咱們真要去給他們的什麼醉啥樓做工嗎?”另一個瘦弱一些的搬工湊了過來,有些怯聲問道。
“就是啊,阿海哥,我去看過了,他們那酒樓也就那麼大點,哪裡用得著咱們這麼多人啊,我看他們怕彆是打著招工的主意,叫咱們去給他們做那檔子見不得光的事情。”李老四開口道。
所謂那檔子見不得光的事情,雖然沒明說,但是所有人都明白是走私的事情,一般的酒樓招工哪裡用得著將整個縣城裡的壯丁聚集起來,所以他會猜測蕭羨棠與穆重嵐二人打著讓他們去做那檔子見不得光的事情,也不是無緣無故的猜測。
陳海翰眯起眼睛,想了一下,道:“管他做什麼,左右去了也是有工錢拿的。”
“可是……”
“彆可是了,這天高皇帝遠的,知縣老爺就是頭頂天,你還能把天捅個窟窿?”陳海翰嗤笑道。
其實,陳海翰心裡也犯嘀咕,他一開始得知那新來的縣令老爺叫他們把名字登記了起來,還當這新來的縣令老爺是打算找個由頭納糧,好撈一筆,或者是想修路搭橋,抽他們去做丁役,畢竟縣衙抽丁役是常有的事情,就連縣老爺府上修個小道,挖個池子,那都是要抽他們這些百姓去做勞工的。
不過,去做丁役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辛苦一些,所以隻要不是去送死的兵役,百姓們多是忍氣吞聲的。
說來,這次丁役似乎不像之前那般,至少還是要給在酒樓做工的工錢的,所以他們真的去做工,也不算白乾。
隻是,也不知道所謂的工錢是不是隻是個幌子,目的就是先將他們騙過去再說,或者事後空口白牙說先墊欠著,然後一來二去就成了死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