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弼說出這種話來,就顯得有些尖鑽了,還還頗為不負責任,不過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知道田建弼的這番話,並不是真的說什麼讓那些海商去找海賊拚命,而是說給那個打著海商旗號謀自個福利的官吏聽的。
“這……”那官吏聽了田建弼的話,有些麵臊得慌,但是看了眼四周,又覺得自己也沒有多少錯誤,畢竟海賊撈過了界,搶了商船,大家都有損失,隻不過他敢於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罷了。
其實,這個官吏甚至覺得田建弼實在不是什麼好玩意,因為他們這些人這些年“經商”,可沒少給田建弼“孝敬銀”,甚至還從所得的利潤中抽了兩成作為州府的“建設”,這些所謂的“建設”銀子到底最後流向了何處,那是毋庸置疑的。
有道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所以按說這田建弼拿了“孝敬銀”,就該對貨船的安全起到保護的作用,結果現在他們的貨船被洗劫了,貨物也被洗劫了個乾乾淨淨,甚至連船員也受了傷,偏偏田建弼不但沒有說出怎麼幫忙將東西討回來,反而說起了“風涼話”,也無怪那官吏會覺得田建弼這人,忒不是個玩意。
“本官一開始就與你們說過,這水上的行當不一般,與尋常的生意不是一個概念,自然也就不能按尋常道上的規矩來看待,你們一開始也說的明明白白,說就算有風險,也樂得承擔這風險,還說什麼做生意沒有沒風險的,之前也確實沒什麼風險,順順利利這麼多年過來了,一個個也賺的盆滿缽滿,結果呢,現在不過就是遇到了一次海盜,出了一點岔子,就開始在這裡給我施加壓力,你們真當我田建弼是吃素的不成?”田建弼擲地有聲,絲毫沒有給這些官吏們顏麵,甚至,連些暗話都沒說,直接把走私的行當擺在了台麵上說,可見是真的被氣急了。
本來,隻是這樣,他其實也不至於氣成這般,畢竟做這種見不得光的聲音,他莫說已經插了一腳,就是什麼都沒做,他身為鹽州知府,也是脫不得乾係,但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監州楚承望的生死未卜的事情,這使得他心煩氣躁,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脫離了掌控,而且這件事情十分的重要,偏偏自己跟前的這些人卻不當回事,隻知道為了點眼前的小利益在這裡吵的不可開交,還跟自己在這裝腔作勢的拍板吆喝。
“你們這些人,如果覺得自個隻能賺,又是個賠不起的,那本知府瞧著,這門生意,你們不做也罷。”田建弼說完,起身甩袖離開,並不給他們這些人更多的機會多說什麼。
這邊田建弼前腳剛走,廳堂中一眾官吏便開始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地都沒了主意。
“田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啊?”一個長胡子的官吏滿臉愁容慘淡,他這次的損失不小,隻是倒也沒有傷筋動骨,若是能找回一些,他自然是高興,不過若是找不回來,他也隻求以後能夠平平安安。
另一個官員搖了搖頭:“這誰知道呢。”
“田大人未免也太激動了些,這事情坐下來,大家好好商量便是,何必這般意氣用事。”說話的這個,是一開始的那個官吏,他麵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他之所以敢與田建弼說那種話,也是因為他上頭是有人的,但是沒想到田建弼居然會如此不留顏麵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