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金屬救援架上被白炎拍的傷上加傷的艾琉,林麟的心情有那麼一丁點兒複雜。
倒不是因為白炎傷了艾琉,而是因為艾澤的死,金最近隱約的異常,剛才感覺到的不適,還有那些來自原本林麟的記憶。
在那份屬於原本林麟的記憶中,艾琉不是親人也不是她接觸最久的人,卻毫無疑問是心底深處留下痕跡最深的一個人,甚至比不常見麵的林冉還要深刻。
畢竟……艾琉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在她的人生中留下過一絲溫暖後又將她推倒到冰天雪地中的人。
直至那個林麟死前都殘留了一份執念,要參加第一軍校的考試,她要成為第一軍校的學員,向那些嘲笑自己的人,向那些不看好自己的人,向背叛曾經友情的艾琉證明自己不是一無是處的廢柴。
她要在進入第一軍校後變得比艾琉強,變成沒人能瞧不起的人,像林冉一樣強大。然後帶著那些圍攏在自己周圍的人,就像艾琉曾經做的那樣,高傲地在他麵前走過對其他人說:“我才不認識這種家夥!”
哪怕不能變得那麼強也沒關係,隻要證明自己不是弱者,能夠狠狠地揍艾琉一頓,哪怕隻有一次,讓那些曾經回憶起來就覺得憤怒和屈辱的記憶丟掉……即便這個夢想直到她死亡都未能實現,可隻要是關於艾琉的回憶都無比清晰。
看到艾琉的臉,林麟能清晰地憶起他們的初遇,曾經一起打過的架,被人背地裡稱為廢材二人組的日子,那些回憶讓她不自覺地有些失神。
旁邊搖晃一會兒的白炎終於掌握了背板子的技巧,它撐起三條尾巴,仰著頭,像端盤子一樣支起金屬板,這才吐出一口氣,一邊向前走一邊抱怨:
“幼崽,乾嘛救他。”這種讓自己在幼崽麵前丟臉的家夥就應該拍死!
林麟正在出神,沒有聽到它的話。白炎支著耳朵,疑惑地向後看,卻隻看到金屬板自家幼崽的小腿和某隻看過來的無辜蟲臉……=_=
它鬱悶地想要把板子甩出去,卻又怕幼崽生氣,隻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蟲子,嚇得它哆哆嗦嗦地躲到了幼崽的腳後麵才舒服一點兒。
煩躁地繼續向前走,哼,都是頭頂的這個小子惹出來的,它一定要找機會乾掉他!
而正被白炎怨恨的艾琉並沒有徹底失去意識,他睜不開眼,卻能感覺到自己被那隻星獸拍倒之後被林麟救了起來,哪怕身體很疼,甚至動不了哪怕一根手指,可他竟感覺到了許久都未曾有過的安心。
那是自從殺死艾澤之後,不,是更早更早之前,他就已經失去的東西,艾琉覺得自己時刻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
那有些難以形容的溫暖就像陽光灑在身上。
身下微微的涼意就像躺在草地。
風很和煦,身上很疼,艾琉費力地睜開眼,就看到手臂身上的傷痕和山坡下正在下墜的夕陽,自己是在哪兒?
對了,這裡是聯邦主星第六區,學校的山坡上,他在這是因為……
“艾琉,要是有一天你變強了你要做什麼?”熟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他下意識地扭頭,就看到兩臂遠外臉上手臂上都帶著傷痕,和自己一樣狼狽的女孩躺在那裡。
原來是林麟,他放鬆下來,嘴角不自覺地想上挑,這才想起來前因後果,對了,他們剛才打架打輸了。
說起來還是他挑釁彆人,沒想到那幾個小子真的敢揍自己,林麟是幫他打架來著,結果他們兩個都被揍了……
“喂!”女孩看向他催促,艾琉這才又想起了剛剛“以後變強了做什麼?”的話題。
他立刻意氣風發地大喊:“當然是把那些混蛋揍的他們媽都不認識!”他彈起來打算對林麟說起他的“偉大構想”,結果還沒坐直就癱倒回去:“疼、疼、疼……”
女孩鄙視地看著他再一次撲倒在地,像一條僵硬的鹹魚:“笨蛋啊你。”
“噗,哈哈。”艾琉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情很好,他看著天邊已經被映成橘紅色的雲,看著身旁露出一臉鄙視的女孩。
落日的餘輝讓她精致的臉孔帶上了薄薄的光暈,讓她原本就精致的容貌看起來更加可愛了幾分,艾琉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擦去她耳邊的紅痕,卻在她抬眼看向自己的時候狼狽地收回。
“怎麼了?”女孩問。
“啊,沒什麼。”艾琉移開視線去看已經不再刺眼的夕陽,像承諾一樣地說:“總之,我一定會變得很強的!”強到我可以……可以得到……
“哈?”女孩有些不信:“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