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斯現在糾結的是,如果把它丟出基地,這隻生存能力基本為零的星獸恐怕會在這個已經滿目瘡痍的星球很快死亡。可如果把它留在這裡,似乎又沒有足夠的理由和意義。
凱恩斯覺得,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這個東西丟掉,但在現在,他已經看到無數生命死亡在自己麵前的現在,他竟然一點兒都不想看到這個奇怪又愚蠢的小東西死掉!
凱恩斯深吸了幾口氣,難得地開始猶豫起來。
幾分鐘後,他看著林麟小獸那毫無防備的模樣決定,隻要把它和伽藍·亞倫隔離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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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醫療艙裡的伽藍並不知道凱恩斯的決定,但他此時的心情卻一點兒都不平靜。想到那個凱恩斯口袋中自己看都沒有看清的東西,伽藍又一次覺得心臟狂跳。
那是什麼呢?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身體都在失控?
不,又像是自己被操縱了!伽藍開始胡思亂想,想到現在的第二軍校基地,想淪陷的聯邦主星,想死去的祖父,還有被反叛軍控製的家族。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麼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似乎和自己,同所有人的命運息息相關!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思考,越覺得那一切都開始不那麼真實起來。
或者說每當他想起一件事,想要再去細細思索這些事情的細節時候,那些東西就像是消失在了記憶的長河中,隻有不清晰的輪廓還存在。
如果一件事兩件事沒有什麼奇怪的,但如果每一件對於他而言生命中重要的大事都是如此,那……不是太過詭異了麼?
伽藍覺得有些不寒而栗。醫療艙外的工作人員還在喋喋不休地反複說著凱恩斯的叮囑,伽藍卻忍不住開口了。
“亞力克,你還記得聯邦主星淪陷時候的細節麼?”
亞力克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似乎沒有想到伽藍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才回答:“伽藍大人,您怎麼想起來問這件事?”
“隨便問問。”伽藍故作輕鬆地回答,可如果亞力克注意看醫療艙此時的數據就會發現,伽藍的肌肉都是緊繃著的,身體的情緒數據更是開始有了上升的趨勢。
但他似乎也被伽藍的問題吸引了注意,沒有覺察到異樣,而是思索了幾秒後才開口:
“我不是從主星那邊撤離的,對那邊的事情不太清楚。”
說謊!伽藍腦中警鈴大作,他清晰地記得,眼前的這個青年亞力克正是和他們一起從主星撤離的幸存者之一,後來因為他曾經在聯邦主星的一所醫院就職,所以才成為了基地的醫生之一!
伽藍儘可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又拋出一個自己記不清的問題:
“亞力克,你還記得星獸和星族為什麼站到人類的對立麵麼?”
亞力克的答案依舊是:“抱歉,大人,我也不知道。”
伽藍的手握成拳:“那你知道聯邦主星被攻占的時間麼?”
“當然。”亞力克迅速說出了一個時間。
“第一元帥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伽藍又拋出一個疑問。
“您今天真奇怪。”亞力克卻不再正麵回答伽藍的問題:“我想您需要休息。”說著他就像不打算回答伽藍的疑問一樣開始繼續喋喋不休地重複凱恩斯之前的話。
躺在醫療艙裡的伽藍卻終於有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判斷!
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眼前的亞力克都無法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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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上的獸一個個地睜開雙眼,不過短短的幾分鐘,竟然又半數的獸都在“醒來”,它們就像有生命一樣,活動起來,有的露出感興趣的表情,有的無所事事地甩著尾巴,還有的則靜靜地看著還沒有蘇醒的那些獸。
索伊一邊覺得焦慮,一邊又覺得不可思議。
伽藍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有了進展?
而他到底又是怎樣才能夠成功通過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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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藍遠比身為旁觀者的索伊更茫然,他覺得自己應該是陷入了一個“夢”中,可這個夢有是他無比確定的現實。
他緊張又茫然地躺在醫療艙中,就像自己的整個人生都是一場虛無的幻境。
到底是哪裡不對了呢?
為什麼會這樣,自己是做夢了麼?可他在握緊拳頭的時候能感覺到清晰的痛覺,也能清晰地回憶剛才發生的每件事,見過的每個人。
他可以確定自己見過的凱恩斯是真正的凱恩斯,也能確定那個為整個基地而戰的人是真正存在的!
應該怎麼辦?
伽藍在短暫的茫然無措後突然想起了剛才遭遇凱恩斯時候看到的那個小小的白色影子!
自己就是在看到它那一刻開始不對的,也許能從那裡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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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斯大人,伽藍大人一定要找您!”
亞力克小心地連線凱恩斯:“伽藍大人不太對,請您務必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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