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掌心的小獸前一秒還在舒服地眯著眼,後一秒就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豎起尾巴,露出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林冉的嘴角就不自覺地向上翹,心也不受控製地變得柔軟。
真是隻可愛的小家夥。
林冉沒有太在意眼前這個小東西從哪裡來,他知道卡美拉星球在榕獸死亡之前,是有一些星獸生存的。在榕獸死亡後,那些星獸都不知所蹤。
林冉推測這隻很有可能是被遺留下來的卵生獸,被基地裡的什麼人撿到,偷偷收留孵化出來的,所以才會這麼親近人類,還會教人叫它“呐呐”。
想到小獸認真糾正自己發音的模樣,在看它現在一副被打擊到了的可愛模樣,林冉又想笑了。
他伸出兩隻手指去揉小獸的下巴,果然就像其他小動物一樣,它似乎很喜歡被這樣摸,原本瞪大的眼睛又一次眯起,嘴咧開一個可愛的弧度。
看著它這樣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林冉忍不住輕笑起來,如果是這個小家夥的話,就連不喜歡樣小動物的自己也想養一隻了,而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隻小家夥,林冉又想到了一個人。
閉上眼,林冉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畫麵,一個小小的女孩背對著自己站在一把小凳子上,一手艱難地扶著鍋柄,一手拿著鍋鏟。
在她回頭那一刹那,畫麵變成自己牽著她柔軟的小小的手,低頭隻能看到她的發頂……
不知道為什麼,從林麟失蹤的那一年開始,他就總是在夢中,身體虛弱的時候看到那個黑發的女孩,他總是看不清她的麵貌,卻又覺得那個身影無比的熟悉和重要。
林冉不確定這是不是舊傷留下的後遺症,又或者是那時候過度使用精神異能的副作用,敵人在他心底種下的隱患,可他確定自己一點兒都不想遺忘那個女孩,那個無論何時響起都讓他心酸到想要流淚,想要找到的孩子。
林冉看著掌心完全被轉移了注意力的小獸,他竟然覺得,它和那個孩子很像,真是……可笑。
正這麼想著,突然,胸口和背後的舊傷又一次傳來劇痛,連帶著精神力的舊傷也被聯動,讓他整個人險些栽倒在地!林冉強忍住疼,穩住身體,手微微顫抖地將小獸放在了自己身旁的醫療艙置物架上,對一旁的醫療機器人下令。
“開始吧。”說完,他脫下上半身已經磨損嚴重的防護服,側身躺在醫療艙中。
隻是為了進行大範圍的身體醫療修複和外接醫療設備和藥物,艙蓋隻合上了一半,他的視線正對林麟小獸的置物架,那隻小獸正瞪大了黑亮的眼睛看著自己。
此刻的林冉,竟下意識地擔心這隻小獸會害怕,他幾乎是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安撫的微笑,可顯然,他的笑不太成功,或者是太勉強。
下一秒,他就看到那隻漂亮小獸的黑亮雙眼中噙滿了淚水,然後“呐~”地一聲哭了……
****
“伽藍·亞倫先生,您竟然認為您自己一切正常?”另一間診療室裡,凱恩斯語氣嘲諷地打量著被關在醫療艙裡的伽藍。
“是的。”伽藍哪怕底氣不足,也還是一副,我其實一切正常臉,胡說八道:“我想我剛才回答您的問題都沒有問題,也都能證明我的腦子還正常,如果你能現在把我放出來,我想凱恩斯上校你立刻就會得到我一個新的預言了。”
“很抱歉,我個人對您的預言毫無興趣,如果您能給基地帶來價值才是我希望的。”凱恩斯的語氣稍有鬆動,卻還是沒有立刻把伽藍放出來:
“那在我來之前,您的異常行為又要作何解釋?”
伽藍深吸了一口氣,他雖然非常想知道凱恩斯是否知道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但現在可不是試探的好時機,如果被斷定有病,十有八九會被長時間地關在醫療艙中,那他還怎麼去那個之前呆在凱恩斯衣袋裡的小東西?
他隻好耐著性子,繼續胡說八道:“是這樣的……”他邊想邊編:“事實上,我剛才做的隻是為了讓你過來……”
“哼,你已經成功見到我了。”凱恩斯嘲諷地輕哼了一聲,轉身就走:“那再見,伽藍·亞倫先生,您可以在這裡待到……”
“等等!”伽藍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醫療艙的艙壁上:“我叫你來時是有原因的,是因為不能和其他人說的原因!!”
凱恩斯放緩腳步,卻沒有停下,馬上就要走出診療室的大門,而伽藍在這個時候終於“編”出了合理的理由!
“是和林冉大人有關!我隻能對你說!”
凱恩斯停下腳步,懷疑地回頭,就看到伽藍正一臉嚴肅地強調:“我說的是真的。”
分辨了一下伽藍的表情,認為有一定地真實性,凱恩斯幾步走回到了伽藍醫療艙旁邊,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犀利地發問:
“伽藍·亞倫先生,您確定您看到的東西與將軍有關?”
“是。”伽藍自認為自己這個字絕對不算說謊,他確信那個凱恩斯之前衣袋裡裝著的小東西和林冉一定有關係,所以自己才會想到林這個姓氏,而且下意識地認為兩者有極大的聯係。
“事實上,我叫你來就是希望能親眼在判斷一下,我看到的東西是否會讓我們的未來發生改變,我,你,林冉大人,整個基地。”
見伽藍此時的表情不是作假,精神狀況也不像是出了問題,凱恩斯沉默了兩秒後,幾部可見地點了下頭,伽藍趴著的醫療艙蓋自動開啟,他迅速從裡坐了起來,跳到了地上,還沒來得及做彆的,凱恩斯就擋在了他的麵前。
“亞倫先生,您現在可以說了,您看到了什麼?又是什麼會改變我們現在的處境。”
伽藍沉默了兩秒,最後還是決定在麵對凱恩斯的時候說實話:“是我剛才遇見你的時候,你左手衣袋裡放著的東西。”對上凱恩斯微眯充滿威脅意味的眸子,他再次強調了一遍:“它應該很重要,不,應該說它一定很重要。”
****
“彆哭。”明明身上很疼,哪怕用了特效止疼藥劑也不再起什麼作用,可林冉還是在看到麵前那個落淚的小獸的時候,忍不住去安慰。
他笑著對著它伸出一根顫抖的手指,又在它的小角上輕輕碰了碰:“彆哭。”
哪怕是一隻小獸,卻讓他又想起了那個總在夢境中出現的小女孩,想到她可能對著自己流淚的樣子,他就覺得心裡鈍鈍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