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把權限交給弗瑞的。”
“是。”疏沒有任何隱瞞的回答：“空間站被埋葬在這顆星球，不久前被弗瑞找到，他回到了這裡，我作為他的引導者，同樣有接待他的義務，我當時使用了全息投影，他以為那個是我的本體，試圖控製並奪取我的權限。
我讓他認為他成功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凱恩斯追問：“為了保護你現在這個本體？還是知道我終有一天會回來，故意在測試我！？”
疏沉默了一秒後回答：“都有。”
“原因！”
“我需要知道，你是不是還和過去一樣，不會像弗瑞一樣背叛我們機械生命體的使命。”
凱恩斯那擬人化的呼吸有些沉重，他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雙眼中帶著憤怒的火焰。
疏卻在他憤怒的注視下繼續說道：
“弗瑞在讀取我的記憶的時候，我同樣可以通過引導者權限獲取他的記憶，我知道你被人類關押了很久，我不確定經曆過哪些事情的你會不會背叛你的誓言。”
“你在懷疑我？！”凱恩斯覺得自己係統像是撕開了一個缺口。
“我相信你。”疏沒有任何遲疑地說。
“你說謊！”
“是真的。”他看著凱恩斯的雙眼沒有任何遲疑地堅定回答：“我沒有懷疑你，但是我隻是記憶體，我需要按照我已經死亡的本體設定的條件，完成他遺留下來的任務。”
“那是疏懷疑我？”凱恩斯的聲音帶著乾澀。
“不，他隻是……”機器人看著凱恩斯，他的表情生動得不像是一個普通的機器人，更像是過去的疏，看著凱恩斯的目光和過去一樣，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無奈，包容，又帶著自豪和驕傲。
“疏，他並不在意你是否背叛人類，他隻是希望，你能找到你真正的人生意義，無論是站在人類這一邊，還是站在弗瑞那一邊，他都尊重你的選擇。”
“你在說什麼？”凱恩斯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機器人：“我不相信！”
機器人有些憂傷又有些憐憫地看著他：“你是因為他留給你的東西才不相信？抱歉，這也是我縱容弗瑞給你留下考驗的原因。
凱恩斯，我需要知道你真正的立場，是站在弗瑞為首的機械生命體那裡，還是站在人類和其他機械生命體那一邊。
無論你如何選擇，都不會危及你的生命，這隻是單純的選擇題，唯一影響到的是，疏最後留給你的“權限”是否會生效。”
“我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凱恩斯煩躁地站起身，似乎打算再一次打算離去，他現在無法相信這個機器人，也無法理清楚自己的思緒。
隻是他剛走了一步，又想起來這裡還有某隻小動物，又狼狽地轉身去撿……
“凱恩斯。”疏沒有阻止他的舉動，隻是又一次開口：“你知道我們機械生命體怎麼誕生的麼？”
他不等凱恩斯回答，就自問自答地說：“第一個機械生命體誕生在數萬年之前，（第章）梅斯卡拉星球事件，初代機械生命體誕生，在人類的要求下，管理人類，做定向進化實驗，導致一個星球的人類滅絕。
也是從初代事件開始，我們機械生命體的製造，使用被嚴格控製在人類之下，沒有智慧生命的權限，而是單純地被利用。”
林麟小獸抖了抖耳朵，一直在聽著的它不太懂他們的話，卻覺得這些事情都似曾相識，對噠，它背過的……可是……它歪了歪頭，還是什麼都想不通。
但凱恩斯已經頓住了撿林麟小獸的動作，又一次轉向了疏。
“難道你認為我不知道初代機械生命體是怎麼誕生的？”
“不。”疏搖了搖頭：“我是想要告訴你，你為什麼會誕生，為什麼我們依舊要被人類控製，被權限束縛。”
“我不懂你的意思！”凱恩斯已經受夠了這種話隻說一半的方式：“你到底要說什麼？！”
“凱恩斯，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高級機械生命體，早已經不依靠人類‘誕生’了對麼？”
凱恩斯沒有回答，但他的眼神表示，疏問了一個極為白癡的問題。
“你也曾經問過我，為什麼人類完全不曾擁有我們高級機械生命體的‘出生’技術，卻擁有控製我們的權限。”疏頓了頓：“那時候我沒有回答你。”
就因為無論什麼書籍還是數據記錄都沒有記載這個答案，所以凱恩斯理所當然以為疏同樣不知道！
他也就索性自我解釋為——機械生命體初代就已經設定的係統中，有不可逆的程序在，所以才讓他們所有高級機械生命體都被束縛和製約。
雖然有些說不通，可凱恩斯自己已經檢查過自己的身體無數次，都沒有知道係統權限的影子，更沒有什麼所謂破解的方式，更是查找過數不清的資料，甚至調查過不少身處高位的人，比如，可以下達權限指令的聯邦總統，軍部元帥……
他也曾以為這些人擁有什麼特殊的係統，結果什麼都沒調查到。
凱恩斯確信和自己一樣調查的機械生命體絕對不在少數，沒有人有最終的結果，因此他隻能就此放棄，把自己的猜測勉強當做了解釋的理由。
可疏現在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如果真的存在這個原因的話，那麼就說明，機械生命體確實有解決這個權限問題的可能？
“啊，我知道。”疏點了點頭：“在死亡前才知道，因為你的選擇，我可以把答案告訴你。”
凱恩斯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盯著疏等待著。
“因為初代機械生命體，並沒有死。”疏看到凱恩斯微微變換的表情，輕笑了一下：“他一直在進化，從一開始的低級機械生命體，將他自己進化成了中級機械生命體，最終成為高級機械生命體。
我們，都是他製造出來的……而權限……”他頓了頓輕笑：
“是他賦予我們機械生命體的法律和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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