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薩多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這一次和以往的“輪回”不同,他閉上眼之後,不會再去麵對那個曾經愛過,現在憎惡的世界。
他以為自己會感覺到憤恨不平,會絕望不甘,會覺得數萬年來自己可笑至極,可事實上,當時間所剩不多時,他什麼都沒想,隻是望著這片與外麵相似又好像不同的天空發呆。
烏雲散去了,日光照在身上,將寒意驅散,風比之前柔和了。
看著頭頂湛藍的天空,厄·薩多竟然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也許厄諾才是對的,這一次世界會有一個不同的結局。
他的視線逐漸模糊,隻覺得四周漸漸染上綠意,風裡夾雜了青草和野花的香氣。
他的意識有些恍惚。
對了,這裡是卡美拉,最後的戰場。
周圍逐漸出現了人聲,沒有機械的轟鳴,炮火的煙塵,戰爭結束了。
有歡呼聲,笑聲,孩童的嬉鬨聲。
真的勝利了吧?
原來真的會有勝利的那一天啊。
後悔麼?他問自己。
沒能堅持到最後,遺失了最初的決心,遺憾麼?
沒有看到勝利的那一天.
一道涼意劃過他的臉頰,落在地上,留下一個淺淡的水痕。
這樣也好。
*****
躲在一旁偷偷觀察的林麟把厄諾拖過來,壓低聲音悄悄問:“行了麼?”
厄諾低著頭也壓低聲音:“行了。”
林麟:“那之後怎麼辦?”
厄諾托著下巴,學著凱恩斯的語氣:“挖坑埋了。”
林麟(;OдO)……
“哈哈哈哈。”看到她的反應,厄諾滿足了:“我開玩笑的,弄出去就行了,外麵有蓋琊接手。”
凱恩斯們:“……”薩多的前帝王果然真是個性惡劣的混蛋!
雖然厄諾不太急,可厄·薩多的“屍體”都要涼了,林麟覺得需要快點兒。
看向“林冉”,在形成領域那一刻,她已經明白他是什麼樣的存在。麵對他,林麟不自覺地露出燦爛笑容,清脆地喊了聲:
“哥哥。”不是林冉,但也是哥哥!那麼多回到星際時代卻又隕落的麒麟們,身體消亡,意識仍有殘留,它們覺察到了索伊傳承空間中的同類氣息。
這個由星際時代先祖們開辟出來的空間,成為了它們最後意識殘留的地方,它們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在她陪伽藍進入考驗時被喚醒,成為了和她最有羈絆的“林冉”。
又在她遭遇威脅,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協助她創造了這個“世界”。
具現化的那部分能力不屬於自己,而屬於他,林麟知道,他已經成為了這個領域的一部分,會永遠留在這個“世界”裡,陪伴她的成長,他,他們在以這樣的方式守護著自己。
她不知道怎麼稱呼他,但喊哥哥沒錯的!
“哥哥!”
“嗯。”“林冉”眼中的笑幾乎滿溢。
林麟一邊“打包”厄·薩多,一邊想了想,又試著換了個稱呼:“姐姐?”這樣就能和哥哥區分開了。
“調皮!”額頭被輕輕彈了一下。